听着车后山呼的“万岁”,余慕娴与眼前人笑了笑。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拱手见礼,余慕娴正襟危坐。
“你唤老夫‘宋伯父’便是。”宋熙挥挥袖口,一脸笑意,“我与令尊曾同朝二十载……”
闻使臣姓“宋”,又与自己的爹爹同朝多载,余慕娴眨眨眼,记起了当年在守灵时烧掉的那封信笺。
那封信笺里,便记有一人,姓宋名熙。
想着使臣原与她那爹爹是“一丘之貉”,余慕娴笑道:“见过伯父……”
见余慕娴模样乖巧还懂规矩,宋熙心生欢喜。来时他还忧心自己会辜负了王宽的嘱托,现在瞧来,一切皆是他多想了。
余家怎会好竹出歹笋呢?
伸手将余慕娴虚扶一把,宋熙道:“既是唤了这声伯父……伯父便要与贤侄你说些规矩……你可知任向阳已被斩于新都?”
“这……”抬眉瞥了宋熙一眼,余慕娴蹙眉道,“不知。”
余慕娴原是知晓任向阳被斩于新都,但这般话却是不能说与眼前人。眼前人此时虽与她亲近,但她爹爹都已去世近五载,谁又知这旧友安了什么心?
“贤侄既是不知,那便先听老夫说。”将声音压低,宋熙道,“贤侄久在罗昌身侧,该知晓这小子身藏反心……那任向阳原是太师冯远山的远亲……镇守昌平也是圣上的意思……但罗昌那小子因嫉妒任向阳有功……竟是敢向京中送密信,告任向阳在永安郡结党营私……”
“伯父是不是何处弄错了?”抬眸对上宋熙的视线,余慕娴低声道,“慕娴以为,伯父该知晓罗将军的为人……”
“罗昌为人如何与我等有何相干?”笑着与余慕娴道上一句大道理,宋熙道,“圣上此番召你入新都,便是要你说老夫方才与你说的那些……”
“这怕是不大好……”低眉与宋熙推脱,余慕娴佯装为难道,“伯父久居天子脚下,或不知动乱的坏处……这昌平在旧时,不过楚国一郡,但今时不同往日,自邺城一败,昌平便成了边关重地……罗将军人品如何尚且不论,但罗将军一死,怕是昌平难守……慕娴以为,伯父可以进言于圣上……”
“哦?昌平竟是靠罗昌守着?”闻余慕娴道罗昌有镇边之才,宋熙瞬时犯了难。他与罗昌并无恩怨。但冯太师冯远山却是与其有了个解不开的死结。
谁让罗昌将永安郡交与了任向阳镇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