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走到一株缠绵的长在一起的木芙蓉面前,怜惜的摸了摸花瓣,忍不住叹道:“原来这就是鸳鸯芙蓉,果真是同株相生呢。”
洛雨菲素手扬琴,边弹边道:“嗯,这里全年多雨多雾,日照偏少,要养活这么一片木芙蓉,可是很不容易的呢。”
这音律是,凤求凰。唐染的心像是被什么微微的扯了扯,而不着痕迹的暗了暗神色。
初时,洛雨菲只是弹奏,唐染就听出来了,这是曾经到现在都还盛传已久的一曲,凤求凰。据传说,这是前朝皇夫荣瑾瑜弹奏过的,在他弹奏之前,从没有人听过此曲,自此之后,便都认为这是他写给先帝顾思敏的,在他还是驸马、顾思敏还是长乐公主,那时,民间也都流传着公主和驸马种种伉俪情深的故事,虽是传说,但到后来的前朝遗孤谋反,兵临城下,更是鉴证了这一说法。
后来,洛雨菲幽幽的,唱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词深深的击打着唐染的心,这是洛雨菲想要告诉她的么?唐染沉默了。
自从得知有了和温正初的婚约时,唐染的心,又沉了一分,眉间的忧,又多了一分愁,更添了一抹无奈。唐染自小就是看着娘亲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发呆长大的,后来她知道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娘亲不爱爹,是因为心里有着别的人,虽然她当时不知道为何娘亲会嫁给了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慢慢的知道了,这其中的无可奈何。
是谁说过: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你的忧伤而风情万种。可生活也不是贾宝玉,不会因为装傻而宠爱加身。所以,唐染坚强,她是用坚强来伪装自己心底反抗不过命运的脆弱。这种脆弱,随着时间和有了喜欢的人,而越发的强烈。越是强烈,唐染就表现的越是坚强。
可又是谁说过:她若是爱你,你的脆弱,会全在她眼中。曲终歌罢时,唐染轻眸回首,洛雨菲就看见了在她眼里,散了一地的忧伤。起身走到唐染身边,认真的看着她,洛雨菲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唐染黛眉微闭,有些自嘲的疑问,道:“如何能断?”无奈的笑了笑之后,又像是自问般的,道:“断了的,又是什么?”是亲情,又或者是一生的情爱?
唐染不惧怕和温正初的婚约,而是惧怕唐门,惧怕唐门森严的家规。
洛雨菲摇头不语,她不能替唐染决断,因为她要唐染自己决断。不在直中取,便在曲中求,洛雨菲不言语,可不代表她会放弃。有些言语,还是不点明为好,现在还不是,逼唐染做决定的时候,只怕唐染认清了自己的心,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可洛雨菲愿意等,只要那个人,是唐染。
不想被这气氛压抑,唐染转了话题问洛雨菲,道:“雨菲,你,”话到一半又不知为何问不出口了,唐染犹豫时,洛雨菲瞧着她,道:“嗯?什么?”
像是鼓起了勇气的唐染,才又接着问道:“我昏迷的时候,你,你是如何喂我喝水的?”
提到这件事情,唐染就很是好奇,只是一直没有问过洛雨菲,现在想要转换气氛,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洛雨菲很是坦然的看着唐染,顿了几秒钟,才道:“像这样,”洛雨菲慢悠悠的拿起桌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口茶,又在唐染的注视下,突然靠近又一手勾住她的脖子,轻轻一拉,就吻上了她温热湿润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将水渡了过去。看着唐染的脸色慢慢的从粉红胀成深红色,像是不会了下咽,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脖子抚着往下顺了顺,见唐染咽了下去,才又坐正了身子,继续喝茶。
唐染脸红,身子一直僵着,洛雨菲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若无其事,坐着慢慢品茶。只是眼睛微微倾斜的角度,那余光,刚刚足够好能注视着,墙角处愤然离开的一抹身影。
洛雨菲撩拨着茶杯盖,像是在想心事似的,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染儿,茶要凉了。”
唐染闻言,平静了脸色,才端起了桌边的茶杯。她也看了看墙角,问道:“那个,也不必在意吗?”
洛雨菲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有些出神,抿了口茶,才道:“自然不用,只要染儿不曾介意,便好。”如此,对她来说,早点断了念想,也是好的。
唐染点头,又看了看那墙角,收回眼光时,就见洛雨菲放了茶杯,闭着眼睛休息。唐染以为洛雨菲还是有些恼怒刚才的事情,也不再出声,安静的坐着陪她。
可刚刚那愤然离开的人影,却一路暴走,憋得气闷无处发泄,只得停步在沅亭里狠踢亭柱,又无可奈何。
两个看似艳美的女子,其中一个边走边道:“呦,今儿是谁惹的小师妹,这么大的火气呀?”
这说话之人,是洛雨菲的师姐,凌诗凝。外表风情万种,却心肠歹毒,和师妹常思淮关系最近,现在与她走在一起的,就是常思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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