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在门外偷偷听到的时候,可真是她们三人在场的。
凌诗凝说到小师妹时,还刻意的提高了声音。可有些呆滞的苏芷芸像是被这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张的去看洛雨菲,却发现洛雨菲完全没有要看向自己和半点询问的意思。
“信与不信,我都不屑于有那样的身世。”洛雨菲的从容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就出来的,对于那些无所谓的事情,她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凌师姐,慢慢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洛雨菲的声音和蔼可亲,带着的狠意却能渗到了凌诗凝骨头里去。
“带她们去耦园好生照料着,若是死了,你们就自行了断。”洛雨菲对着婢女刚吩咐完,鹤鸾胥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要叫雨菲,可雨字才出口就已经感觉到洛雨菲眼神中散出的冷意,立刻又改了口,道:“宫主,我们好歹同门一场,不如”
折磨别人,就是折磨自己,所以鹤鸾胥倒是不心疼凌诗凝她们去死,但他到底是不希望洛雨菲过的不舒心。何况,同门一场,他也真是希望洛雨菲能给凌诗凝和常思淮个痛快的了断。
可是,不如给她们个痛快的,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毫不领情的洛雨菲打断,道:“鹤师兄,同门一场,看在你救驾有功又出手平乱的份上,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该说的与不该说的,你都要心里有数才是。”
鹤鸾胥的心思全在洛雨菲身上,碧幽宫之人全都看的出来,别说做个护花使者,就是为了洛雨菲去死怕也甘愿的很。可洛雨菲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是一视同仁的,可见,碧幽宫中确是没人敢去和洛雨菲争辩的。
洛雨菲一副欺霜傲雪的神态,下面的众人个个都是敛声屏息的模样,就连刚才还不知死活在推波助澜的柳惜晴和岑婉柔,此刻也谨然正色的很。
听到洛雨菲说的话,鹤鸾胥眼中全是惊讶、无奈和矛盾。他正欲开口解释,可他身边的苏芷芸倒是好心的拉住了他,声音极低的,说道:“师姐介意的,不只是她自己。”
鹤鸾胥听小师妹如此一说,心领神会的涩然一笑,便不再说话。
处理完了凌诗凝的事情,碧幽宫也是要好好的整顿一下的,洛雨菲安排完了各项事宜,大家便各司其职的退下了。只是关于洛雨菲真正的身世之谜,都嘴上不问,心里却难免腹诽猜测。
九冬三十夜,寒与暖分开。坐到四更后,身添一岁来。
转眼又到新岁,唐染日日在唐门其实也不算清净。长辈们都来看过她,毕竟温家的事情说起来也是个莫大的悲剧。年龄近的小辈们,倒是常去找唐染说说话,给她宽宽心的。虽然唐染并不喜欢这样,她宁愿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可毕竟都是自家人,她总也不好拂了家人的一番心意。
但有些话,总是有意无意的要讲与唐染听。这都不由得让唐染觉得,是姥姥唐韵嘱咐众人,时不时的去灌输些夫纲妇道的言词与她周正思维。
不过没有收到任何碧幽宫风声的唐染,还是很安心的。起码她不用担心洛雨菲会突然使出什么手段,或者会不会有危险。
除夕夜里守岁,就是与唐染不同辈,可年龄近些的兄长姑嫂也都在。就连唐染最小的姑姑唐鸾也现了身,唐染还记得,去年除夕夜,她这小姑姑就没曾回来,是将近正月十五才回来的。
唐梓淇倒是回来的早,他是一早就有些话想与唐染说的,可见唐染日日忙碌,倒是没了时间。他心里终是犹豫的,也生怕突然提起些事情,会扰的她心里难受不安。
这一拖一等间,转眼正月就要过完了。这日子一进二月,唐韵倒是跟唐染提起过给温家祭奠的事情,有唐门出面,就算大肆的铺张浪费可以省,却是不能冷冷清清的。
想当初事发突然,武林中温家灭门之事,传的再快也须得个把月的时间。温家的人是死绝了,宅院也是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别说是无心赶来祭奠,就是来了,也是无容人之地的。
况且人情冷暖,偌大的温家最后剩下的,除了几座青冢枯坟,便再也没剩下什么了。
这次既然是唐门出面,自然是要派人前往主事的。像唐梓淇这人一向都是漫不经心的性子,现如今竟然主动去了唐韵那里,应承着要陪妹妹去黔灵山。
唐韵倒也放心,就叫唐梓淇前去主事,又吩咐唐忠多派了几个人手,做了万全的安排。
转眼又过了半月多,等唐染到达黔灵山时,温家主要人物的几个坟头已经重新修葺完毕,江湖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士前来一起拜祭的。
祭祀一共三天,唐梓淇也只是命人搭建了简单的营帐以供休息,免得每日上山下山的不方便,只等三日一过,就要返回唐门。所以前来祭祀的宾客也都只是在灵堂前上柱香,打过招呼之后,就下山离去了。
可这一路上唐梓淇都不安的很,对着唐染每天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摸样,直弄的唐染都看不下去了。
“七哥是有话要与我说吗?”这日,唐染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矛盾又挣扎的很,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七哥没憋疯,自己就先被他那眼神逼的崩溃了。
“嗯,染儿啊。”唐梓淇看着唐染,幽幽的一叹。
“嗯?”难道,那次真是伤了七哥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