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啪啪啪打字,过了片刻,把屏幕转向床上的苗青,兴奋道:“我一直不会写霸气的主角,之前在商场里的时候,你回头看我那一眼,让我一下子找到了感觉。你看看,这段描写怎么样?”
苗青瞥向电脑,看到这样一段文字:
【一言不发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猫眼,一道目光里满是大写的“邪魅”,另一道目光里满是粗体的“狂狷”。对方不禁肝胆俱裂,挪动腿脚想要后退,然而身体却被这两道目光牢牢钳住,在惊心动魄的威压之下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形的哑铃。】
苗青:“…………………………”突然很想做出一个泪流满面的表情。
田晋江:“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画面感?有没有感受到那种冲出纸面的霸气?我的文笔是不是提高了?我的下一篇文是不是会火?”
苗青无言半晌,斟酌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人有梦想,是件好事。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评价,自己开心就好。”
田晋江:“……”
苗青在他沮丧之前及时补充道:“不过,这确实是你当时的感觉吧?文笔这种东西,不见得要多么漂亮。只要能准确地传递自己的感觉,就是最合适的。你可以先从一些细腻的内心情绪开始练习。比如——”
他忽地欠起身,小心地噙住田晋江的嘴,翕动唇瓣轻吮,像小奶猫吮吸乳汁。
这个吻仍是点到即止。苗青很快放开了对方,循循善诱:“描述一下,刚才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田晋江:“一……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傍晚时分,又下了一场雨。
跟赤熛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苗青变回猫,摇摆着尾巴蹲坐在窗台上,往巷子里张望。
田晋江看着他专注的背影,直想微笑。这家伙嘴上说着赤熛的坏话,心里却珍视着这位朋友。妖精们的寂寞与快乐,也只有同伴才能互相理解吧。
灰蒙蒙的小巷里飘来一顶艳红的伞,石榴花似的照眼。伞下的人影身段纤长,一双黑靴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轻盈地踏过涟漪和水花,仿佛水草中悄然游来的一条蛇。
撑伞的男人在楼下站住,抬头看了过来。火红长发,俊朗脸庞,明明是一身机车骑手的装扮,可是往那里一站,却仿佛刚刚从一艘笼着烟雨的古船里走上岸。
苗青举起一只爪子拍了拍玻璃,眼神严肃地示意对方:装,你继续装。
赤熛侧了侧头,欲言又止,伸出手去接伞沿落下的一串雨珠。一朵晶莹夺目的榴花倏地在他掌心里绽开,他一扬手,那花便旋转着向着苗青飞来,并在撞上玻璃的一瞬间改变了形态。
苗青跳起来往后躲。
“啪!”一坨x贴在了玻璃上。尽管知道那是戾气混合雨水幻化而成的,苗青还是在旁边的地上使劲蹭了蹭爪子,表达“我被恶心到了”。
“哦活活活!”赤熛在楼下笑得仰面朝天。
苗青:“……”蛇精病果然还是蛇精病。
田晋江给赤熛倒了茶,转身到小厨房里去忙活。早上和中午都吃了大餐,晚上就吃得简单清淡一些,熬一锅豆粥,做两道家常小炒。
苗青考虑到自己的人权和家务之间的关系,主动跑到厨房去问:“要我做点什么吗?”
田晋江撵他出去,“去陪朋友聊天吧,你在这里只会偷吃冰箱里的东西。”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在这里照样可以偷吃。你以为你冰箱里还有存粮么?”
田晋江赶紧拉开冰箱门一看,刚买的豆豉鲮鱼罐头居然不知何时只剩下了盒子。更诡异的是罐头封口纹丝未动,要不是掂在手里的分量轻飘飘的,他根本觉察不到盒子已经空了。再转过头看一眼苗青的表情,田晋江顿时就理解了什么叫“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
“罐头钱从你的猫粮里扣。”田晋江自己都觉得,这威胁怎么听都毫无效力。
“我好怕啊。那你可得多给我挣点猫粮,不然不够扣的。”
苗青看看厨房里确实没什么能帮忙的,回到客厅,拿了碗筷出来摆桌。赤熛又用口型对他说:人妻。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田晋江还是苗青。
喝了两口茶,赤熛舒服地往沙发上一靠,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间屋子。“不错嘛,这么干净。你每天都收拾吧?”
他说的“干净”不是普通人所说的那个意思,而是没有会招来戾气和丧气的东西。
戾气是妖精们的能量来源,但并不代表他们喜欢生活在戾气满满的环境里。在那些戾气过重的地方,即使妖精和神仙也会感觉不舒服。
“不是我每天收拾,是我家饲主有净化戾气的能力。”苗青交叠着两条大长腿坐在沙发另一侧。他身上穿着一件睡袍,一脸总裁相,把这间小屋衬得像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
这睡袍是田晋江用一件浴衣改的,给苗青当居家服,穿脱都非常方便。穿的时候,先把睡袍平铺在床上,以猫的形态钻进领口里,四仰八叉躺好,然后变成人形就可以了。脱的时候更加简单,只需轻轻一扯腰带,睡袍就自动滑落,一点也不耽误干正经事的时间——如果有正经事可以干的话。
赤熛的视线在苗青的衣服上扫了一圈,撇撇嘴角:“在自己家里还穿得这么规矩,你们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