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没有嘘寒问暖,一上来便感知我最近的情况并问出口,对于她这一点,我着实佩服。
“我们今晚见面的话题似乎和这个不相关吧。”
“你不愉快的原因,是上次在酒吧见到的那个女人吗?”对方双手合十抵在下颚,黑色的眼瞳紧盯住我每一个表情,脸上挂着只对于她而言是亲密关系的人的善意的微笑。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话,我想离开。”
“这就是你对待一个和你生活了六年的人的态度?”对方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料到我不会就此离开她。
“可我现在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从来不曾想过会用如此冷淡的语气与她谈话。
“以前的筱都去哪了。”对方微眯起双眸,唇角的弧度更加上扬。这时,侍应端来一杯和我一样的加冰威士忌。
我不语,默然地喝着手上的威士忌,杯里的冰块已融化得差不多。对方看了一眼酒杯,然后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仿佛之前从未见过威士忌,当然这完全是一个错误的想法。
俄顷,对方放下酒杯,杯里的酒一滴不减地置于原位。
“我最近也很不好过。”对方再度启口,语气变得凝重,脸上的微笑也掺入一丝酸涩,“准确来说,自从和你分手后,我没有一天是可以称得上愉快的。”
“你已经找到一个合适你的人,怎么还会不好过呢?”
对方向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从来没见过她这副表情。
“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决定就是向你提出分手,如果可以重头来过我一定不会那样做。”对方咬着下唇,随后松开,语气充满无奈与惋惜,“可惜,没有如果,没有重来。”
我喝了一口威士忌,旁边桌子的客人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霎时间我怀疑自己的耳膜是不是被震穿了,对方却不以为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那笑声与她并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他人固然无可挑剔,无论是哪方面,就算有缺点可在一般人看来似乎也成不了缺点,他很爱我,细致入微地照顾我的一切,只要是我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拿起一把梯子爬上去摘给我,可我。。。我发现。”对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我发现我并不爱他,就连喜欢也谈不上。”
我仍然保持缄口不语,头脑中搜寻着合适的字眼,却一无收获。
“我发觉原来我终究喜欢并且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我不停地拿你和他作比较,我总是在想‘如果是筱在身边的话可能就会好一些了’,但我很清楚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会为了我一句话而半夜起床过来我家陪伴我,因为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权利叫你这样做,而你也没有那样的义务。”对方稍作停顿,喝了一口威士忌,双眼依然凝视我的脸部,我也同样注视对方的眼眸,明亮的黑眸里装满了愧恨和一丝请求。
“你当初做这个决定,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我道。
“我当然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到了真正的时候,我发现我很不适应很讨厌很这种后果,我每天都要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不打电话给你,我怕我一听到你的声音我整个人会立即失去理智地冲向你,而且我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我这样做。”对方低头望了一眼平坦的腹部,涂着漂亮的淡粉色指甲油的五指抚上腹部,“我当时怀了孕,且离婚期的日子也不远,我不是没有想过抛下一切重新回到你身边,我可以把孩子打掉,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可当我准备采取这种行动的时候,现实却毫不留情给我当头一棒,把我那个想法打得支离破碎。”
我喝光剩下的威士忌,然后打了一个指响,唤来侍应让其给我上来一杯加柠檬片的苏打水。
我的视线移向窗外,街上依然人群熙攘,对面的一排商店挂着明亮的灯光,把二十五号街照得灯火通明,餐厅的客流依然没有减少的趋势。
我收回视线,继续回到谈话中。
“当我看到你因为那个女人而对我施以冷眼和冷漠的话语,并且不顾我地冲出去追上她,我就知道我那个行动肯定采取不了,就算我当场在你面前自杀,你也不会回到我身边,因为你的心已经完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且感情比当年对我的要浓烈许多,你发现了吗?”
对方说得没错,我对钟桥投入的感情比对她要浓烈得多。
“我不甘心,真的,一点都不甘心。”对方喝了几口威士忌,喟叹一声,“我想不明白一个和你生活了六年的人怎么就比不上和你相识不到六个月的女人呢?我没说错的话,你和她相识的时间不超过半年吧?
我点头。
“我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么愤怒过和无助过,我觉得自己被彻彻底底地抛弃掉,即使他在我身边也无法弥补这一感觉,我回到家后把所有触碰到手的东西统统砸成碎片,就连我平常珍爱的水晶和首饰也在劫难逃,活了二十六年来第一次那样发脾气,现在偶尔想起觉得那个人不是自己,我砸掉一切,甚至想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给自己一个解脱,我实在太痛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