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栖,我喜欢你三年了。」
高启岚这个节骨眼上,有些忍不住澎湃的内心,就脱口而出表白了。
「但是我一直都很怕时小姐。」她又怯生生地补充。
「这是第三遍我跟你说,我已经跟她分手了,不会再与她瓜葛一起。如果我们相处合适,那么就一直走下去。我不做假承诺,也是公平的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希望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高启岚那情动的眼眸涌出了氤氲的雾气,她有些迷失和躬谦,「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是有原则的人,分手就是分手,恋爱就是恋爱,我最讨厌扯裹脚布了。启岚,如果一切顺利,你我彼此合适,在伦敦登记结婚也可以。」
你我彼此合适,在伦敦登记结婚也可以!这句话如同魔咒一样,猛地回音不断地在高启岚的耳边徘徊,印入了高启岚一直对卫栖向往的心底!
高启岚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惊得张大了嘴巴,她的眼角直接湿润了。
卫栖趁势勾头,轻柔地吻掉那些眼泪。「相信我。」
「嗯。」
「交给我。」
「嗯。」
高启岚不再拒绝了。
第二日早晨的时候,卫栖先坐了起来。烟瘾又犯了,她想不然就在床头点燃了一根抽吧。启岚还在她肩上靠着,似乎睡得很熟。高启岚是不是不抽烟,等会把人呛醒了怎么办?卫栖深吸一口气,忍了忍,把烟放回去了。
启岚迷迷糊糊朝她身上拱了拱,「你醒了?」
「嗯。你是第一次啊。」卫栖毫不客气地说道。
启岚马上就全醒了,满脸纠在了一起,看起要哭了一般。
卫栖马上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软下语气哄哄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你想告诉别人也可以,在人前觉得说不出口,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都理解。」
「嗯。」见卫栖说得体贴,她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手朝卫栖的腰爬了过去。
卫栖打量着女孩儿生动、羞涩又温柔的模样,也很舒心,甚至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舒心了。
「阿栖,我们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卫栖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何必那么啰嗦?早就不是那个年龄了。「我不觉得啊。」
「可当时你跟时小姐……」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她了?」卫栖的嗓音变得非常缓慢,一字一顿地延迟。她深感不悦,为什么高启岚要反复跟时盏秋做比较?她略略看着启岚歉疚顺从的眉梢,慢慢把目光移到了前方的公寓门上,看着门板上消防通道路线图。卫栖又软语解释道,「你就是你,不需要跟她比来比去。」见启岚没有应声,卫栖深深吮吸了一口浓烟,仿佛那甘草渴望雨露一般。不知这样的辛辣能不能冲淡她内心的苦痛。火苗闪烁过后,她才缓和片刻心神,「不要再提她。」
「我知道不该问,只是……我怕……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跟我分手。」高启岚起初声音很低,但后来似乎又在骨起勇气一般,加强了声调,也巩固了决心。她慢慢坐起了身,扯过单薄的外套披在肩膀,「所以,我不想犯了你的底线……」
卫栖停下手中的烟,看着高启岚低头卑微的姿态,伸手帮她把衣服盖住的头发从后颈处拨了出来。在尖锐的烟圈刺痛她的眼睛的瞬间,她从痛苦中找到一点平衡,耐心地解释,「我和时盏秋约定好了一起出柜,但是,在约定的第二天,她……」卫栖的嗓子似乎一瞬间没有得到清水的润滑,完全嘶哑,「她告诉我,她没有跟她妈说……」
高启岚右手从半空中垂了下来,反复品味这句话的含义,总觉得另有深意。她胆怯地看了卫栖一眼。
「我和时盏秋的爱情,已经断了希望。她并不愿意为我出柜,我来留学,一是深造,一是重新开始生活。」
大千世界纷纷安静下来,偶尔可以听见走廊外的同学的走动声,有些琐碎。没有人在乎今晚谁跟谁睡在了一起,又谁跟谁分手了。知道的,不过就是那些当事人罢了。
沉默了很久以后,高启岚才伸出一手五指岔开地,倒梳起了自己的头发,把清晨尚未来得及整理的蓬乱发丝理向了后方。声音很闷,也有些压抑——
「我没有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不告诉她。」
原来她是单亲带大。
又是一阵让人心慌的沉静,直到她手上的烟,轻轻地落下了一截灰尘。卫栖才开始有转动眼睛的打算,她必须承认,那一刻,她的同情多过了她的爱情。
卫栖伸手,把可人儿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吻着她的发涡,开始了低声的无以名状的道歉:「对不起。」总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害比别人多,但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人和人有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在伤痛中一路长大。
房子的事很快敲定了,也就是说,高启岚正式搬了进去。她非常生涩地说要了单独一间房,卫栖也随便她。让高启岚诧异的是,整个搬家过程,卫栖就是一个作壁上观、袖手旁勘的状态,忙里忙外、累死累活的竟然是高启岚。
卫栖穿着一身笔挺,墨镜别在她t恤有些潮流褶皱的胸前,派头十足地,一脚反折着蹬在车头,屁股靠在上面,不断地抽烟,看着蓝天。她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