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着脑袋看着通知书的内容,他又看着平安的侧脸,发现平安并不是特别开心。
平安揣着这张通知单,心里是一阵的恍然。他拿着通知单失魂落魄了一整天,以至于在晚上还失了眠。他听着石瘦子的呼噜声,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能迷茫的盯着上方的床板,心里是惶惶然的乱。
这可怎么办?
学校好是好,也是个最保险的路子,可是这学校在南方,那么远的地方,火车要坐七八个小时,飞机倒是还好,可机票那么贵,我不能总是坐飞机来来回回。
在离陆海那么远的地方待四年,真是有点受不了。
平安想了半宿,终于是把自己想睡着了。早上一睁眼,继续是揣着通知单来回想,如此想了三四天,他是受不了了。他仔细又想了片刻,脑子一热,做出了决定。不过即使做出了决定,还是要回家和田桂荣商量一番,再一举斩掉这乱麻,毕竟这不是个小事,田桂荣也是应该知道的。
平安胡乱找个理由回了趟家,田桂荣在电话里听了平安说的事情,便也没有出去,就在家里等着平安回来。
田桂荣炖了一只兔子,和平安酣畅淋漓的吃了一顿,这才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正正经经的说起了事情。
平安把通知书给了田桂荣,田桂荣看了一眼,眼里全是欣喜。一看过后,她将这份通知书放在了桌子上:“你是说这个学校太远了不想去……是因为陆海吗?”
平安点点头,大方的承认:“是,这么远的地方,一去就是四年。”
田桂荣沉吟片刻:“可是就算几个月不见,你也没有问题吧?”
平安继续点头:“没有问题。”
田桂荣便说:“这不得了,那还有什么值得烦恼的?”
平安低着头,看着那张朴素的通知书,他伸出手去在上面摸索了一阵,又抬起脑袋看着田桂荣:“可是,我会过的不舒服。”他沉沉的开了口:“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过一年就少一年了,我们俩人的好日子才有多长的,一眨眼就过完了。我不想在这么好的日子里跟他分开,想见的时候就能见到,我才能安下心来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平安想了想又说:“没有陆海,我也可以过,但是我过的不舒坦,不开心,还不如不过!”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梨花头女孩子,心里暗骂一句:他妈的,这么好的陆海我放着不用,万一便宜了别人怎么办!
田桂荣心寒的发现,合着你这一口一个陆海的甜甜蜜蜜去了,你把你老妈放在何种位置,真是儿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田桂荣怨天尤人:“那你妈呢?”
平安顿时支愣耳朵着耳朵大义凛然的表示:“对呀,我也不舍得离开你,四年啊,咱们一共才几个四年?”
田桂荣看着平安,心里也是难过,她作为一个母亲,当然是想让孩子过的开心,况且前边几十年平安没有过好,后边几十年他既然能过好,当然是要好好过的。罢了罢了,反正是儿子的选择。田桂荣摆摆手:“你有自信能考上学吗?”
平安一摸脑袋瓜:“可能吧。”
田桂荣看他那样,想捶他一顿,但也不多说,随他去吧,爱怎么样怎么样,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吧,怎么活也比当年强!
平安做出了选择,当即就将这份通知书珍而重之的放在了画满陆海的速写本里,又将这本子安安稳稳的放进了柜子里。他忽然想起了机机灵灵的小叶子,活泼泼的小生命,一眨眼就没啦。人这一辈子才多少好光景,又有多少是非无常。平安几乎想哭,他睁大眼睛,悲痛欲绝地对着柜子说话:“小叶子你还是快快去投胎,不要再让我想起你了,想起来也是难过。”
他又给陆海打了电话,让陆海来家里吃饭,反正都从学校出来了,当然要跟陆海见个面。平安高高兴兴的下楼,跑到两条街道边去接陆海,有点心花怒放的欢喜。他站在道边翘首以盼,终于是看到了陆海的身影。
正是欢呼雀跃之时,一阵雨就下起来了,越下越大,把俩人淋了个透。平安和陆海均是打着冷颤,互相汇合,又如落汤鸡一般回到了平安家,田桂荣开门正看到俩人是统一的落花流水。
田桂荣趴着门沿:“这雨是说下就下,我就知道你俩得淋着回来,快快快,快进来洗澡。”
平安哆嗦着:“妈啊,我回来啦。”
陆海跟着哆嗦:“妈,我也回来啦。”
田桂荣心里暗道我还不是你妈!但看着俩人俱是在哆嗦,又是心疼又是觉得活该,便也不计较。
平安和陆海一起进去洗澡,田桂荣收拾出平安的衣服,又找出平安宽大的衣服给陆海准备了换洗的衣服,接着又把两个人湿漉漉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然后才又去做了饭。
俩人在洗澡的时候倒是各自安生,相安无事的洗完澡,又穿上衣服,陆海跪在床上给盘着腿的平安吹那大脑袋瓜。他一边吹一边想,终于问出了一个疑问:“咦?你们学校的保送名单应该出来了吧。”
平安听到这个问题,老神在在的抓着脚丫子:“没有我啊。”
陆海觉得奇怪:“你平时的成绩,不应该啊。”
平安揉脚板:“没有就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海放下吹风机,又捏了捏平安的肩膀,很是失望的接受了事实:“哦,好吧。”随即又像是安慰平安一样叽喳了一句:“也挺好,到时候你可以选个近点的学校,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