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是那种人。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地方会让凌晨厌恶的话,也就只有那天和他说自己能看到灵魂了,只有这一点……
「你喜欢我对不对?所以我一叫你,你就会过来。既然如此你只说不就好了?就说你想和我发生关系所以才来的!」
夏冬青明明知道这是不能说出口的话题,却还是提高的叫了出来。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煽动者悲哀的色彩。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还不都是你错!都因为这双眼睛!」
赵吏看着夏冬青什么也没有说。
「你也真是个变态!男人到底有哪里好了?」
说话和怒吼的人都只有自己,赵吏像个沙袋一样只是承受着语言的暴戾。夏冬青可以看见赵吏手指握的有点泛白,横成一条线条的嘴唇终于张开了一些。
「就算你不是男人,我也会这么对你的。」
声音虽然很小但却相当凛然。
就算之前说的多么好听,但最终也会改变。自从坦白了能看见灵魂后,阿岸对于自己的嘲讽,再加上凌晨也拉开了距离,这两个无疑是最好的例子。
「够了!」
夏冬青打开门,抓着男人的胳膊将他扔出了房间,然后锁上门返回到了屋里。刚一坐下来就遭受到了胃痛的袭击,夏冬青慌忙翻着药箱找出了胃药,在等待药物奏效的期间,夏冬青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胃部,过了一个半个小时之后,胃部缓解了疼痛,他缓缓叹了口气。这种疼痛已经是家常便饭,并不是不能忍耐的程度,但夏冬青的泪水就是忍不住留了出来。大大抽泣了一声之后,夏冬青抓起手机。
铃声才不过响了一下,对方那面就传来了声音。
「刚才对不起,我自己心情不好,就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
抽泣让夏冬青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没事情。你一个人能够睡得着吗?」
赵吏知道夏冬青因为噩梦的关系经常失眠,自己明明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却要他反过来担心自己,夏冬青的心中十分的苦涩。
「你开门让我进去,陪到你睡着了为止。」
把他赶出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情,夏冬青慌忙感到门口打开了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单手拿着手机正因为寒冷而吸着鼻子的男人。
「你在干什么!?」
夏冬青怒吼着把男人拖进了房间里。因为房间里没有空调的关系,夏冬青将唯一取暖的暖气片推到赵吏面前。赵吏抽了一下鼻子。
「等着你打电话然后陪你睡觉啊。」
他说着露出了笑容,夏冬青坐立不安的低着头,胃部隐隐作痛。
「挂掉不就好了。不要再来我这里了。」
夏冬青的手就早已经删除了赵吏的号码。可是他的头脑,他的手指却还都记得。当一个人达到极限时,他的手指就会自然而然按下号码。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电话过去赵吏就会过来。他也知道赵吏来了之后自己就会将愤怒发泄到他的身上,尽管如此他还总是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没关系的。」
好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所按住一样,夏冬青坐在床上,泪水和后悔不断从他的双眼中涌出。有人东西接触到了他蜷缩的脊背,然后上下抚摸着。
「没事的。」
抚摸着他的手指非常温柔。
「你只是因为被噩梦所困扰,所以有点神经质而已。在最脆弱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心烦意乱,都会爱发火吧?大家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没事的。」
那不只是不安定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浆糊,乱糟糟的,一切都在崩溃之中,不管是理性还是头脑。
凌晨在那之后主动联系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
「冬青,你还好吗?」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但温柔口气一如既往。
「抱歉这么久才联系你,有些事情想要给你说,你能过来见我一面吗?」
夏冬青说最近不行。凌晨追问什么时候可以,夏冬青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他不行就挂了电话。那之后每隔几天凌晨都会发来短信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可是都被夏冬青无视掉了。在冬季的寒冷已经开始减弱的三月,有一天夏冬青下班回来的时候,在门前看见了一个人影,以看出来是他后,夏冬青就停住了脚步,好久没见凌晨的表情十分僵硬,看上去似乎瘦了不少,有些憔悴的样子。
「抱歉这个时候跑过来,但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早餐铺,点了吃的,可是在闻到食物味道的同时,凌晨就已经撇开了头。
「我去做了检查。」
「结果呢?」
「情况很糟糕。我开始害怕、非常害怕。忍不住去查各种资料……可是在怎调查,也就都是这样了。」
凌晨抬起了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指颤抖了起来。
「我不想接受化疗治疗。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我非常非常爱你。我是真的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现在情况不能再待在北京了。」
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第一次知道这个病名却是从凌晨的病例报告里。夏冬青不知道凌晨是怎么才得上这个病的。夏冬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有过了一阵,两人离开了早餐铺。尽管凌晨让他先回去休息,夏冬青还是把他送到了车站。并排走着的两人中间存在着微妙的距离。在车站前分手的时候,凌晨询问夏冬青。
「你该不会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