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样子,白色的灯纸染上了血,看起来根本没法用了,他却没舍得扔,还将这些物什带回了宫里。
呵,上天难道是在用这天灯提醒他,不要抱有奢望么?
令玦又坐回了展宴初的身边。
耳边响起昨日展宴初对他说的话。“陛下,臣不会死的,臣还要一直陪着陛下,护着陛下。执手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握住了展宴初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展宴初,无论你对朕是否有过情,朕都感谢你,给朕的许诺。
若非相爱,承诺相守又有什么意义?
如今,你也该回到你原本的生活了。
展宴初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令玦正坐在床边,守着他,见他醒了,神色稍霁。
展宴初的声音有些哑。“恩。”
“感觉怎么样?”
“臣没有大碍,陛下不必担心。”展宴初想起了什么,又凝眉道:“昨日,陛下受惊了。”
令玦冷哼一声,眼里满是轻蔑。“一群宵小之徒,朕还不至于被他们惊到。”
“陛下查出那些刺客的来历了么?”
“那些人是死士,刺杀失败后,就都自行了断了。不过,孟老将军已经对此事进行了彻查,结果应当很快就能出来。”
展宴初这才放心了些,坐了起来,肩膀一阵剧痛,他禁不住倒抽了口气。令玦见状,本能地扶住他,斥道:“伤还没好,你乱动什么?”
展宴初见令玦这么关心他,禁不住红了脸,讪讪笑道。“臣知道了。多谢陛下关心。”
令玦看展宴初红着脸,也有些赧然,不自在的收回手,垂下眼帘。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令玦似是下定了决心,面色凝重下来,突然道:“展宴初。”
展宴初看着令玦。“陛下有何事么?”
令玦攥紧拳头,努力使自己的语气自然些。“朕......朕有了。”
“恩?”展宴初一时没反应过来。“陛下有什么了?”
“......”令玦本来说出这番话就是鼓足了勇气好不容易说出口,心里已经五味杂陈,见展宴初不开窍,被这傻小子气的咬牙切齿,抬眸恶狠狠瞪向展宴初。“蠢货!听不懂就算!”
他站起身,冷冷向外面走去。
展宴初惊了一下,半饷才反应过来,心跳骤然加快,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掀开锦就从床上冲了下来,大步追上令玦。
“陛下!”展宴初一把抓住令玦的手腕。
令玦又羞又恼又憋闷,想置气甩开展宴初,展宴初被牵动了伤处,疼的倒抽了口气。
令玦忙停下,转过身,动也不敢动,只能担心的看着展宴初。
“陛下!嘶!”展宴初疼的龇牙咧嘴,却也顾不得那许多,紧紧攥着令玦的手腕,惊喜地说不出话来。“陛下,你......臣不是在做梦吧!”
令玦心有余悸,又骂了他一句。“蠢货!”
“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展宴初喜不自禁,突然一把搂住令玦的腰。
“你......”令玦一阵赧然,想挣开他,但想到展宴初有伤,不敢乱动,只好僵着身子任由他搂着。
展宴初欣喜若狂地盯着怀中男人劲瘦柔韧的腰肢和那平坦结实的小腹,难以置信,那里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令玦看着展宴初喜悦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涩然,展宴初,要离开朕了,你就那么高兴么?
展宴初难掩心中的爱意,颤抖的伸出手,忍不住想轻抚令玦的腹部。孩子,孩子,他们的孩子......
令玦抓住他的手。
展宴初停住了,看向令玦,眼里竟有几分哀求的意味。
令玦垂眸低声道:“放开朕。”
“是。”展宴初这才放开了令玦,眼睛还依依不舍的盯着令玦的肚子看。
令玦被盯得不大自在,背过身去,道。“如今事成了,朕与你之间的关系也结束了。”
展宴初,恭喜你,你今后,就自由了。
展宴初方才被喜悦冲昏了头,听到令玦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令玦的背影,脸上的欣喜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与不舍。
是啊,他怎么竟忘了,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个帮助陛下受孕的工具,这是陛下的孩子,或许还是未来的王,注定和眼前的人一样,可望不可及。
这个孩子,不会让他们的关系更深,而是意味着,他和令玦之间的羁绊已经消失了。
“臣......”展宴初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咙,终是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万般情愫,拱手作了一揖,努力笑道。“恭喜陛下。”
令玦见他笑着恭喜自己,心情愈加沉重。“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回去吧!你为朕挡剑的事,你爹也已经知道了。现下整个展府怕是都在为你一个人提心吊胆的。”
“臣知道了,这便告退。”展宴初跪到地上,不舍的看了眼令玦,终是忍不住道:“陛下,多多保重。”
他攥紧拳头,起身从令玦身旁走了过去。
“展宴初。”令玦突然从展宴初身后抱住了他。
展宴初的后背是那样宽阔温暖,令玦闭上眼,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温柔。“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被朕恶劣的伪装吓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温柔守护。
谢谢你,给朕一个孩子
......
“陛下!”展宴初僵了下,想转身看看令玦。
令玦却仿佛生怕展宴初转身似的,攥住他的胳膊轻轻止住他,深吸了口气,离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