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将声音放得无波无折,只是缓缓道:“皇上,臣虽有那种爱好,从来大都在秦楼楚馆。,更不会有了这种爱好,臣见了谁,都会起歪念,把关系变得不清不白。云大夫与柳相,乃圣上的良臣,朝廷的栋梁,岂能被臣或这种事污秽,我横竖已名声在外,污水不怕脏,倘若有损良臣的名誉,就算被碎尸万段,也难赎己罪。”
屋中沉默片刻,启赭再开口,声音已和缓:“朕不过说些流言只当玩笑,你何必如此自贬,说这种重话。怀王是我朝栋梁,朕最倚重的人,你将自己贬得一钱不值,朕该如何?”
我道:“臣一直浑沌度日,对皇上对社稷并无贡献,是皇上抬举臣。”
又沉默了片刻后,启赭道:“承浚,朕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一字字道:“装得是对皇上和社稷的一片忠心。”
启赭瞧着我再瞧着我,嘴角微挑了挑道:“所以朕说,一直不知道该信你的哪句话,你前句刚说了自己浑沌度日,对朕和社稷都没贡献,跟着却来了一套心中只装着对朕和社稷的忠心。”
我随即微笑:“虽然浑沌无为,忠心很满。忠,未必一定有为。”
启赭甩袖道:“好罢,很有道理。那么王妃这件事朕就只管到这里,皇叔自己斟酌着处置。那个何重也一样。皇叔的家务事,皇叔自己看着办吧。”
我拉开房门,待启赭出门后方才随后,觉得有些伤神乏力。
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这句民间的俗语说得一点都不准。
回想启赭小时候,多么乖顺安静,谁想如今这么厉害。
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没变之前谁也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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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皇上终于起驾回宫了。我恭送到门口,回府内的时候,觉得脚下的地面有些浮。
我在关着王妃的厢房门外站了站,想进去,又怕她看见我更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就踱开,绕向后院关何重的小屋,刚走到回廊边上,我又想,府中的丫鬟有好几个是王妃的陪嫁,对她颇为忠心,保不准明天哪个就会去和王妃说,王爷昨天晚上没来看王妃,去了何重那屋。说不定更没法收拾。
我就再转回去,忽而又想到,要么干脆哪个都别看了。
可何重十之八九被王妃冤枉了,听说他进了王府后做事挺卖命,并没挣到几个钱,如今又撞墙又咬舌搞得如斯惨烈,不看看太不仁义了。
看何重,就要先看王妃。
我走到王妃房门口,再又想到,如果明天丫鬟去和王妃说,昨天王爷看完你之后,立刻去看何重了,好像也有点危险。
我在王妃房门前犹豫不定,我身边的曹总管道:“王爷心里一直念着王妃,老奴看得出来,王爷与王妃闹到今天地步,老奴心里实在是……”用袖子擦擦眼。
我说:“是啊,人说能夫妻,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只是本王和王妃前世好像缘分没有修好。”我抬手向曹总管道:“开房门吧。”
我踏进房门,王妃正面向里躺在床上,床前有四个丫鬟守着,防止她再想不开寻短见。
丫鬟对我福身道了声王爷,都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曹总管还十分体贴地替我关上了房门。
我看着王妃,只想叹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说又不大好,我斟酌了半天,道:“王妃今天该出了气了罢。”
王妃冷笑一声,从床上坐起身:“王爷不问我孩子究竟是谁的?”
我不语,王妃又冷笑道:“王爷平时架子也一套一套,如今事到临头,才发现你是个软骨头的乌龟!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孩子的爹是谁。”
我道:“你这句话等于是告诉了本王,你诬陷了何重。”
王妃神色变了变,继而昂首道:“现在只有你我,并不在宗正府的大堂,即使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何重又怎样?”
我道:“本王只要心中已清楚就行了。”
王妃道:“王爷还说和那何重没有不干净。看你的心悬的。”
我道:“你非要这样以为我也没办法,只是你为何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
王妃别过脸,不言语。
我转过身:“此事皇上已经恩准由本王自己裁定,你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亦有错,我会给你找个好出路。”
我开门时,听身后王妃道:“王爷,其实从没嫁进王府前我就恨你,直到今天。我这样做,只是不甘心我的命,我什么我非要是这个命!
我拉开门,最后道:“所以你就把你自己的命弄得更惨?”王妃这种状态,我确实没法再和她说什么,就跨出了房门。
出来之后,我还是去了关押何重的小屋。
何重也躺在床上,几个家丁在屋内监视,见我进来,行礼后退了出去,曹总管再次替我合上了房门。
我不知道何重是醒着还是晕着,走到他的床前道:“本王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是王妃诬陷。你受了冤屈,很对不住。”
何重的头上裹着一圈圈的白布条,微动了动,两行泪从他的睫毛下慢慢流出来。
我接着道:“虽然本王现在并无证据,但明天一定给你个交代。”
待我出了小屋,曹总管道:“王爷,王妃此事,究竟要怎样查才好?”
我道:“将王妃的几个贴身陪嫁丫鬟每人关到一间静室中,告诉她们,如果说出王妃的奸夫,本王就只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