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戏时抿着唇,闭着眼睛,一旦有什么事情盘踞在心间,他如果没有想出来,那么恐怕就会一夜难眠。
外面风雪声又开始渐渐变大了,但是却入不了他的耳。
忽而,他睁开了眼睛,一道什么光亮闪过了他的眼眸,在黑漆的暗夜中,格外明亮。
他起身,开口唤道,“来人。”
“属下在。”
一下属听闻主子的传唤,立即推门进来在榻前跪下。
“最近东临有什么消息?”
“留守在东临的探子来报,一切都无异常。”
东皇戏时闻言便挥手让人下去,但是虽是得知诸葛风措没有一异常,但是他仍旧觉得心里有着淡淡不安。
难道是因为成功在即,所以反倒不自在了吗?
暗若琉璃的双眸闪过一丝迷惘之色。
最近几日,天意都在等着丝丝的消息,但是接连几日无果之后,天意的眉间带着点点焦虑,其实也算是她病急乱投医,灵影这么大,风烈暗卫的据点虽然有,但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丝丝给碰上,况且丝丝也只是一只狐狸,就算是通灵性,最后找到了风烈,也不一定就能够将事情讲清楚,再者她被带到灵影的事,美人是不是已经被发觉了?
多重不确定因素,染重了天意的愁思。
其实并不是因为她沉不住气,而是近几****观察到,不管她提出什么无理的条件,这些人都能够一一满足于她,她顿感不安,这仿佛是临死前要上断头台,就会被人格外开恩。
而且这也是有据可依,她发现今日的守卫似乎又多了很多,可谓称得上,是五步一卫,十步一哨。
如此严密的守卫,在没有外人闯入的情况下,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无非就是已经到了最后一刻,什么闪失都不能有!防患于未然!
这半个月来,虽然她与外界隔绝,但是她还是可以根据这些守卫布防来推测她此时的处境,过得越舒适,就得代表着她的时日不多了。
她抚着隆起的小腹,微微皱起了眉头,此时的她要如何做才能脱离这个困境?
而当她将目光投向小腹时,眉头又放缓了下来,这些日子里,宝宝似乎知道她的处境,不吵不闹,乖乖待在她的肚子里,每次当她忧心的时候,宝宝就会伸出它的小手,贴在她的肚皮上,虽然要到怀孕七个月之后才能感受到孩子的小手形状,此时还不明显,但是对天意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鼓舞了。
天意将手轻按在小腹上,脑海里划过美人那时而傲娇时而耍赖的容颜时,心窝里微微泛着酸涩,她弯着唇道,“宝宝,你想爹爹了吗?如果他知道宝宝会动了,一定会很开心。”
那时候得知她怀了孩子,那个大孩子比得到了世间上最珍贵的东西还要开心。
感觉到肚子里微微一动。
天意不由笑了笑,目光投向窗外,然后轻声地道,“娘亲很想很想呢!”
思念的滋味,很绵很绵,缠绕着她的记忆,一遍一遍在眼前回放。
悲伤,喜悦,恣意,呵护……
真的好想,好想,你……
远在麓山之上的诸葛初色感觉到心间一麻,然后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快要从里头溢出来,不是痛,但是却比痛来得刻骨。
他抬手覆上胸口,感觉呼吸滞了滞,这种滋味,他很熟悉。
因为这是他每日都会体会到的,刻骨相思。
娘子,是你,在想我吗?
诸葛初色慢慢握起了手指,然后一把砸在了岩石上。
凤一惊闻响声,却见主子的手上冒出了鲜血,可是主子的神色却一如平常,他也不好开口询问。
因为只要主子一有异于平常的举动,定是跟王妃有关。
席三此时心惊胆寒,自从王妃不见了,主子的性格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他此时十分怀念王妃在的日子,简直是太美好了!
席三在心里泪流满面,王妃,您一定要等着属下们去救您!
和席三有着同样心思的风烈不在少数,砸起岩石的动作更加迅速。
因着山腰上的岩石光滑徒手攀爬不上,所以众人利用内力在岩石上砸出一个个小口,利于手脚踩踏便可以沿上攀登,众人接力,也不会太损耗体力。
他们原本可以用随身的炸药在岩石上炸出一个一个坑,但是考虑到炸药的威力很容易造成雪崩,不由放弃了这个打算。
但是就算是用内力,也难免造成小面积的震动,导致血成片成片地滑下来。
一边攀爬与地面呈垂直状陡峭的山麓一边还要催动内力凿石头已是不易,还需躲过因震动从滑落的积雪,以及此时的狂风暴雪,所有人仿佛就跟风筝一般在半空中随风飞舞着。
只要一不留神,没有抓牢,就会从石壁上掉落下去,粉身碎骨。
但是却没有人露出一丝胆怯之意。
风烈暗卫这么多年来,就是走在常人难以想象之路,风里来雨里去,刀口上舔血,与兽为伍,甚至比这还要艰苦的事情他们都做过。
对于他们来说,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
经历一日一夜的攀登,他们终于爬上了山麓之巅,无一人伤亡,这便是他们风烈的实力,也是为何他们能够享誉各国的原因。他们之中,无论挑出哪一个人,都拥有能够在各国担任上将军之位的能力。
“主子,一个时辰前属下已经放了信号,接应的人已经扫除了驻守在山脚下的障碍,如今只要咱们穿过这一片雪地然后下山,便有人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