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狐狸精,没想到居然被她逃过一劫,岂有此理!”应氏说着将桌上的花瓶,一扫落地,屋内又传来瓷器碎响。
莫姨娘是个人精,怎么会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弯弯绕绕,不过见应氏净是捡了些便宜的东西摔,看来她还是没有失去理智,不过莫姨娘摄于应氏此时的激烈反应,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但是想了想,要想在三房里待得长久,跟应氏的关系得打理好,这次说不定还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她还是含笑着上前,安抚应氏道,“三少奶奶,您何必和这样的女子动气,气坏自己身体不就更不值得了?”
摔了一些东西,应氏发了心中的火,整个人也平静了不少,应氏在椅子上重重坐下,冷哼道,“咱们家的爷都要被那个狐狸精勾搭走了,你还有心情让我不动气?”
莫姨娘在心里嘀咕着,要不是爷自己起了歪念,怎么会有这档子事出现?不过莫姨娘是万万不敢这件事说出来,于是她继续说道,“三少奶奶,你不必担忧,我这里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大少奶奶在院子里抬不起头来。”
“哦?”应氏立即应道,“快说来听听。”
莫姨娘见四顾无人后,便立即附耳在应氏耳边悄声说着,应氏听后,不由大喜。
“莫姨娘,没想到你这个榆木脑袋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好,就照着你说的去办。”
莫姨娘在心里冷冷一笑,榆木脑袋?你这颗脑袋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这个方法不是她想的,而是有人偷偷将一张纸条放在她的窗边,没想到这府中看荀天意不顺眼的人也有不少,竟然会想到这样恶毒的计策,不过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利用了,但是莫姨娘转念一想,若是这个方法奏效,不仅狠狠将荀天意踩在泥土里,她还可以借着这一踩,得到应氏的欢心,也是值得的。反正这世道上,不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她,才能活得长久吗?
应氏没有注意到莫姨娘怪异的神色,此时她正沉浸在莫姨娘出的主意里,她恶毒地想着,要是这个方法奏效,她看荀天意那张花一样的脸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羞愤?惊慌?还是想一死了之?她很是期待。
谁也不知道下了一晚的大雪掩埋了什么,莹白的夜色又照亮了什么,只有时光静静流淌,逐一在最后见证。
清早。
下了一整晚的大雪,此时还在飘荡着雪花,大地一片白茫茫,连带着天的尽头,也是成为白白一线。
硕大的王府看似平静,但却又不平静,许多龌龊不齿的事情,正在蠕动着。
出去采买东西的侍墨一脸怒气冲冲地回到院子里,侍砚恰巧从厨房里出来,迎面碰上她,不由取笑道,“你打哪里回来?该不会是从染坊里回来,才染了一脸的黑墨?”
侍墨正气在头上,顾不上侍砚难得一次对她的取笑,她急急拉住侍砚往角落里去。
侍砚被她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侍墨寻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左顾右盼后,在侍砚茫然的神色下,才压低声音愤怒道,“侍砚,你知道府中上下在传什么吗?”
“传什么?”侍砚问道。
侍墨跺了跺脚,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们居然说居然说——”
“你倒是说呀,不要吞吞吐吐。”侍砚被侍墨这一闹,顿时收起了轻松的神色,不由严肃了一张脸。
侍墨揪着手帕,最后咬牙切齿道,“她们说主子不守妇道,长了一副妖媚样子,就是想勾引人。”
“什么?”侍砚立即变了脸色。
女子不贞,是大忌,在东临国,为人妇,若是不守妇道,是会被夫家休弃的,并且遭到他人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了,若是这种事发生在大家族里,娘家人为了名声,会让夫家赐予女子毒药一碗或白绫三尺,事后再以暴病身亡告知外界。
侍墨和侍砚都是出自将军府,对于这种事,她们经常听到府中做事的婆子说着东家长西家短,里面就有着不少这样的事,耳濡目染中她们很清楚这种事情的后果,所以两人脸色都非常苍白。
但是她们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自家主子的秉性,主子那么高清风雅的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她们天天不离主子身边,可是她们清楚不代表别人会这样想。
想起将军府中那些婆子煞有介事讲着这些事,没有亲眼见过却讲出了一朵花出来,所以世上长舌妇都有共同点,定王府里也不例外。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主子?”侍墨急得转圈子。
侍砚抿了抿唇,“不告诉主子,主子迟早也会知道,早知道早作打算,想必以主子这般聪慧的人,定然有办法解决。”
“恩恩,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越早告诉主子越好,只是主子要是知道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侍墨撅着嘴,都快要哭了。
“是啊,这种事搁在哪个人身上都受不了。”侍砚叹了口气,就算主子睿智聪颖,但到底也是一个女子啊!
“走吧,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赶紧告诉主子去。”侍墨拉着侍砚欲转身朝正房去,没想到一转身便看到一堵肉墙。
“大、大少爷?”侍墨失声叫出来。
只见季初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眸中颜色深得如此时阴沉的天际。
侍砚和侍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少爷,心里不由一惊,不知道大少爷方才在这里站了多久,将她们方才的话听去了多少。
于是两人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