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肺。
在病例上写下记录,医生又问道:
“你和男性发生性 关系多长时间了?”
“从去年8月开始。”
“是固定性伴侣,还是?”
“固定的。”
“做了防护吗?”
“没有。”刚开始用了,后来就很少用。
“以前有和别的同性或者异性有过关系吗?”
“……没有。”那是他从不想提起的。
“原来做过血液检查吗?”
“做过的,去年9月初他和我一起查的,我们都是阴性。”
“你们有输血史吗?”
“没有。”
“他有没有其他的性伴侣?”
“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医生的语气其实很平和,但是这些问题实在让人不舒服。
“没有。”
“嗯。温度计取出来我看看吧。”简修纯从腋下拿出体温计递给了医生。
“37.6°c,我给你开点药,烧起来就喝。饮食清淡点,多喝水。”
“好。”
医生问询完毕,写了病例,就开了几张化验单。
“一楼验一下血常规和尿常规,一会儿就能拿结果,三楼抽血做hiv筛查,结果得过几天。”
“谢谢您。”
医生微笑着点头:“别太担心。”
不似刚才的冰冷,医生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些许温暖,似乎还有一丝了然的意味。
“化验单开了?”站在门外的候诊区的江润看见简修纯拿着化验单出来了。
“嗯。”
绕过简修纯,江润又进了诊疗室。
“表哥,谢了啊。我再打电话你。”
“行。”
“五天?结果出得好慢……”抽了血出来,江润算了算出结果的时间。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周末吧……”肖擎说过hiv化验很复杂的。
“你这几天都不用来上班,出了结果我会通知你。”放了话江润就走了。
不上班也好,反正要考试了,正好复习。
这五天,肖擎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吃饭、睡觉、看书,一个人,什么也不想,静静地待在家里,默默地等着应该回来的人。除了手上总拿着的书和笔,手机也贴身放着。只能这样啊……
浅浅粉红,萌萌新绿,细雨柔风罅隙着袅袅淡香,离了三月,入了四月。
窗外依然水汽迷蒙,城市在薄纱里隐匿,朦胧的水墨。可见的电线上,暂歇的麻雀谱出了音符,叽叽喳喳地在雨中歌唱,是那样自由的雨中孩子。
近窗的四月却是清丽透明的水彩,洗亮的嫩绿,粉彩的桃红,飘落着集聚着才能看见的透明雨滴顺势滑落,再而蜿蜒流淌。
这样的温婉细腻却又柔媚动人,是南国的春。
草长莺飞的四月天,清俊的读书郎正坐在窗边,时而勾画批注,时而作下笔记。仿佛是专注的认真,掩藏的是被春雨潮湿了的心。
敲门声响起,这样模糊的安宁也被打断了。
开了门,期待果然再一次落空。
今天是第八天,肖擎没给简修纯一丁点消息。
“不请我进去?”
“……请进。”心里有些酸涩……模糊失望地走神。
“他不在家吗?”
“……是的。”
踱步进来,地上有水渍的污迹,江润并没有换鞋。
简修纯看着江润这样走进去,也不提醒他换鞋,随他吧,等会儿拖地就是。至于他的提问,简修纯回答时的反应倒快了,不用花心思想着怎么回答自然就快。
“这房子租给你算是老爸给你的福利吧?”
“嗯。”
“两个男人住这么小的房子,不嫌挤?”江润说着就已经走进了卧室,扫了一圈,把目光停在了靠墙的床上。
“还好。”
“不过,300……住两个人……挺省钱……你那男人是干什么的?”
……
“是有结果了吧?hiv。”已经过了5天,结果应是出了,江润到家里来也就这个目的。
没有继续参观,江润走回客厅,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检验报告递给了简修纯。
“阴性,恭喜你。”
“嗯。”简修纯并没打开看,直接放在了桌子上,他本就不认为自己会感染hiv,“我下午就去上班。”
“复习呢?”江润看到了厅里开窗的桌子上放的书和笔记本。
“嗯……我可能要请假。”
“自考是考两天吧?”
“对。”
“考吧,你自己把班排好就行,奖金照扣。”
“嗯。”
……
江润没有说话,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简修纯,简修纯站在旁边,没话跟他说。
可是,简修纯不说话,江润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润,我要做饭了,做好了去上班,你……”
“我也没吃,一起吧,吃完一起去上班。”
“……”
“我只准备下碗面吃。”简修纯不太想给江润做饭,希望他不喜欢吃面才好。
“可以啊,快点吧,我早上起来没吃早饭就跑去给你拿报告了。”
“……”简修纯还是进了厨房。其实想做饭的,这样也可以带便当,现在,也只能下面了。
面下得没什么心情,也不好太怠慢,仔细着下了一锅,江润吃了一大碗。
“要不,你先走吧,我还要洗碗。”
……“行。”面无表情地看了简修纯半天,江润垂眼说了个行,拿着包出了门。
简修纯收拾好厨房,把刚才江润踩脏的地拖干净了,才去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