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部经理的人并不太需要涉及外部的事物,更类似于工厂里的生产经理,只要把生产、出货的常规流程性事务做好,便可以了。至于营销,到时候她需要在分部当地找合适的人。
白彦成在玻璃房里帮了一天的忙,却没见到林嘉丽几次,这让他很不满。
本来他跟过来工作,就是想在不耽误小丫头工作的情况下,能多多增加两人相处的时间,培养培养感情。结果呢,一天下来,除了中午一起吃饭,从早到晚这丫头都在和别人谈事情或者接待访客。
等晚上要一起下班的时候,林嘉丽明显感觉白彦成的情绪没早上来的时候好了。
她疑问道:“白彦成,你这是咋了?在玻璃房里受气了?”她向来和白彦成直来直往惯了,直接开口便问。
“没有。”白彦成道。
“那你是累到了?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我说呀,你又不是地主雇来的长工,那么卖命干嘛?适当活动活动就——”
白彦成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直视着林嘉丽,无奈道:“不是!”
林嘉丽差点撞上他,不由噘嘴道:“那你怎么了嘛?”
白彦成是有苦说不出啊。难道要他说他因为今天和小丫头相处的时间太少而生闷气吗?这太丢人了。
想了想,他只能双手放在林嘉丽的肩膀上,叹气道:“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
“我知道啊。”
“下次探亲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
“哦。”想到这里,林嘉丽也有些闷闷不乐了。这家伙又要走了,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感觉自己有对象和没对象似乎没什么区别了。
白彦成看林嘉丽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知为何,盘绕在心头上一天的阴霾顿时就散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大脑运转了一天此刻已经宕机的林嘉丽忽然明白过来,拽住白彦成的胳膊,惊讶道:“你是觉得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
白彦成真忍不住丢她一记白眼,只是看着她,无声胜有声:你以为呢?
林嘉丽忽然大笑了起来,拽着白彦成的胳膊道:“呀呀呀!你这家伙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我说呢,我的员工那么懂事,怎么会让你生气呢?原来是自个儿生闷气呢!”
白彦成:“……”
这丫头都不知道给男人留点面子的吗?这么大咧咧地戳破,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好吧,他在她面前似乎真的不需要面子。被她戳破,他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有种期待她如何补偿他的感觉。
既然谜团都解开了,林嘉丽认真反思了下,自己今天似乎真的一直在忙。早上先是开会,然后又跟夏叶和赵小彬谈话,又接待了一批记者和政府官员,还打了好几个长长的电话。如此看来,确实冷落了白长官。
想了想,她扬起小脸,带着讨好的笑容道:“那白长官,本小姐就特许你明天全天伴驾吧!只有我们两个人哦!”说着,她竖起了两根手指。
看着她笑得像只温顺的猫咪,白彦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满意地微微弯起嘴唇:“嗯。”
等两人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半了。
唐雁和林小妹还没有吃饭,都等着他们呢。
而林小涛,已经和林卫国回家了。
“哎,我还说晚上回来和小涛谈谈呢,没想到他真的下决心要回去。”林嘉丽有些失落道。
唐雁给她盛了碗粥,道:“我看小涛的样子也不像不高兴。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我看郭大妮也会用心照顾的。”
“倒不是这个意思。”林嘉丽道。郭大妮对林小涛自然是掏心掏肺,这可是她的命根。只是,被这么一闹,她有些不习惯林小涛的提前离开。
一夜无梦。
第二天吃了早饭,林嘉丽果然没去公司,带着白彦成就直奔清源县罐头总厂。
白彦成也料到这丫头不会放弃工作,更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抛下一切和他在家里过二人世界。不过,能和她待在一起就行,做司机也无所谓。
两人来到清源县罐头总厂的门口,只见厂区大门破旧不堪,写有厂名的招牌也有缺损,整个厂区冷冷清清,如果不是保安室还有人值班,林嘉丽都以为这里要废弃了。
想当初清源县罐头总厂也是声名赫赫。很多县城里的人都以能在厂里工作为荣。那时候,全国物资紧缺,罐头这种产品有价无市,能生产多少就能卖多少。因此,厂里财政状况好,职工待遇高,人人称羡。
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八十年代后半期,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像罐头总厂这样的国营企业体制僵硬,不思进取,慢慢地就竞争不过同类的厂家了。虽然中途也换过一两任有魄力的厂长,想大刀阔斧的改革,最终却是在县财政和职工内讧的双重压力下折戟败北。
如今,罐头总厂就是这幅样子。前两年,工厂大量裁员,只留下十几个员工,生产一些政府特供的罐头。这也是县政府看在是本土企业上特别的照顾。只是,当年那场裁员闹得风波挺大,据说连武警都出动了。
林嘉丽站在大门口正在唏嘘感慨,罐头总厂的现任厂长刘大刚已经闻风跑来厂门口迎接了。
“呀,林经理,你们可算是来了!”
刘大刚今年四十出头,中等个头,身形瘦削,是罐头总厂的第十二届厂长。他和林嘉丽是在报告会上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