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张绣怜一脸怔愣,随即脸上挽起笑容。
她转身进了厨房,“龚妈,晚上我叫允茜回来吃饭,你叫人多做一个允茜喜欢的菜。”
翟钧霖上楼,敲了两下门,推开书房的门。
钟美琴正端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翻着手上的书。
看见他进来,取下眼镜,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现在翟立松的心情很不好。
偏过头,语气慈祥和蔼,冲里面说了一句,“小霖来了。”
翟钧霖朝钟美琴点了点头。
“去吧。”钟美琴抬了抬下巴。
他绕过屏风,看到了坐在黄花梨木的束腰雕花长桌前的翟立松,脸阴沉的厉害,像极了这些天的天气。
“离婚了?”翟立松抬眸,浑浊的眼里全是严厉。
“嗯,刚刚办完离婚手续。”
“胡闹!”翟立松气得嘴唇都在抖,“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知道你还自己拿一个亿帮她离婚?!你知道还会既拿着泰峰做赔,还误我的事?!”翟立松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轻声哗啦作响。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泰峰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你这是在拿你的公司,你的心血当儿戏!”
翟立松屈指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叩在桌面,安静的书房里,全是他沉闷的叩响声。
“你看看,你现在,不仅没有留住秦浅,还反而得罪了池家。现在公司的项目停了,还会受到池家的打压,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本来翟立松想的是,如果能留下秦浅跟翟钧霖还是父亲,以后关系缓和,总能有一个孩子的。就算留不下,就当做一个顺水人情,送她回了池家。多少有点好处的。
谁知道,他千算万算,硬是没有料到翟钧霖竟然会用这种自损的方式来达成秦浅的诉求!本来他一种双赢的局面,全在翟钧霖这儿败得一塌糊涂!
拿三年的准备,来换一个女人的乐意,真是出息!
“爷爷,有一点秦浅说得是对的,结婚和离婚虽然是两个家庭的事,但是在法律眼里,只要我和她去办理了手续就作数了。”
面对翟立松的盛怒,翟钧霖没有丝毫的妥协与软下来,“爷爷要一个亿,我作为秦浅的丈夫,理应对这件事负责。既然我有这个能力,便替她还了,也当夫妻情分。”
“何况,从始至终,我和她,都不过是你们的棋子。我愿意,她也不得已,既然走到了尽头,自然就各自分散。希望爷爷也到此为止,不要再在这件事上费心,放过她,就当我的恳求可以吗?”
其实这些话,他应该在结婚前就说的。只是那个时候,他也需要翟立松收手对刚刚起步不久的泰峰的打压,以及一笔可观的资金。
所以还不够成熟的他,选择了这条不应该走的捷径,即便再不情愿,也娶了秦浅。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像这样表明立场,如此坦诚,兴许,秦浅也不会遭受之后的这些痛苦。
其实想来,秦浅所遭遇的,他也逃不过。
所以,这些都只是他,应该还给她的。
“泰峰是我一手创办,一手推到现在的地步,我肯定不会拿它赌博冒险,我心中有数,也自有分寸。至于池家,倘若真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家族,要如何,我也拭目以待。”
“正好,就当泰峰成长的一次历练好了。反正,不管这次有没有池家的打压,泰峰要成长,势必会遇到各种同样的打压的。”
男人站得笔直,说话也掷地有声,就这番言语与自信,倒是叫翟立松有些刮目。
“翟董,查到了!”
突然一个人从外推门而入,是陈伯。
“是一个叫秦觉的男孩,他是秦小姐三年前收养的一个孩子。这一个亿,就是从他的账户里打过来的。”
“怎么回事?”
翟钧霖锁眉,怎么跟秦觉又扯上了。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翟家的账户里,除了少爷您叫人打过来的一个亿以外,还多了一个亿。就是从这个叫秦觉的账户里打过来的。”
陈伯解释,“最开始这笔钱,就备注了两个字:赎金。我们原以为是池家打来的,但后来发现不是,就查了查,才知道是这位叫秦觉的少年。”
赎金。
呵!
翟钧霖在心底一阵嗤笑,这个少年,倒是不管做什么,魄力又讽刺得很。
简单的两个字,就表示,秦浅在翟家的这七年,是她的不愿意,全都是翟家的强留。现在赎金交了,人领走了,从此没有任何瓜葛。
真真切切的,一刀两断!
翟钧霖有些颓然,所以,连他最后能为秦浅做的事,其实对她而言,都是不需要的。
封喻笙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想对她好,有的是人愿意为她不顾一切。
他又算得了什么?
真的好不甘,就连弥补的机会他都没有……
“秦浅,她哪里来这么多钱?”翟立松立马沉眸,“这个秦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个……”陈伯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我们叫人查了,这些钱都是正当来源,那个叫秦觉的少年炒股抛售后得来的。至于他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只知道他三年前来的嵘城,是个俄罗斯血统的19岁少年。其他的资料,我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