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妈,今天学校组织我们体检了。”他把袖子卷起,给秦浅看那个针眼,“来学校的护士姐姐一点也不温柔,都没有宋叔叔部队里的叔叔厉害。你看,你看都青了这么大一块,还比在宋叔叔那里,疼多了。”
说完,又担心秦浅和喻笙觉得他怕疼,不是个男子汉,说道:“我倒是不怕疼,就是相比之下而已。”
秦浅替他把衣袖放下来,连连说是,还说了两遍,“我们家小初,可是顶顶的一个小男子汉。”
喻笙喝了一口青瓜汁,看着秦初又夹了一块放进秦浅的盘子里,喻笙问:“听完秦初说的,你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虽然对于秦浅来说,宋繁城不是陌生人。
但是对于现在的宋繁城而言,秦浅就是陌生的楼下邻居而已。至于对一个普通的邻居,还一个有夫之妇,这么好,这么照顾吗?
如果不是交情到位,就是别有用心。
反观秦浅,拿过生菜,包着肉塞进嘴里,咀嚼后茫然回答,“有什么不对?”
她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多一个对秦初这么好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吗?”
喻笙还想继续说,她微微沉了脸,“好了,如果你还是想劝我宋繁城的事,你就不用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其实喻笙是想再劝她一句的,她了解的还是九年前的宋繁城;她怎么知道九年后的宋繁城又是什么样的人?
见秦浅黑了脸,她也了解秦浅的性格,喻笙叹了一口气,抬手对着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举手投降,表示不说了。
吃完饭,秦浅把秦初送回了伴山雅筑。
走得时候,她又转回身去,在秦初的门口看了一眼。
她看见宋繁城正在在给秦初找睡衣,一瞬间,她觉得心暖洋洋的。
秦浅没有上前去打扰,悄悄地转身离开。
等关门声响起,卧室的两个男人,均是顿住了动作。
小的仰起头,大的转过身低头,两人对视一眼,抬手击掌。
“说好的哦,允许我玩儿半个小时。”小家伙抬头望着宋繁城。
宋繁城点头,把手机递给秦初,“喏,自己设闹钟。”
秦初开心地接过手机,然后转身跑到了客厅,窝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玩儿起了游戏。
宋繁城倚在门框,看着他的背影,冷硬的眉宇悄然柔和。
看了一会儿,折身到开关控制处,把温度调高了两度。
坐到秦初身边,“今天出去吃饭,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秦初摇头。
“那秦浅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从秦浅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只不过她对秦初依旧温柔,依旧体贴,看来并不想影响秦初的心情。
秦初动作顿了顿。
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秦浅从什么时候开始情绪的变化,秦初当然能够察觉到。
他虽然听不太明白秦浅和喻笙的话,但是也能感受到,那不是什么说宋繁城好的。
他总不能告诉宋叔叔,喻笙姐姐说他坏话吧。
可把小家伙苦恼到了。
好一会儿,才回答:“秦觉哥哥说,女士们的悄悄话,不能告诉别人。”
这个回答,让宋繁城一愣,随即笑着点头,“你说得对。”
虽然还是不清楚什么事,但是可以明确的是,跟那位女士朋友有关。
……
秦浅从楼上下来,没想到喻笙还在。
她有些惊讶地上前,也没有客气地坐进去,“你怎么还没走?”
刚刚上楼的时候,本来说的就是喻笙先回去。
“我看看你是不是要留在这儿过夜。”喻笙启动车,余光看了一眼在系安全带的秦浅,“好歹你现在还是没有离婚的女人,要是留在这儿,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又不得了了。”
“我都不介意,你担心什么?”秦浅目光平视前方,望着这笔直的大道,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管别人说什么?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还能管得住别人说什么?不管说什么,我也不在乎。”
这话落在喻笙耳朵里,有些沉重。
她们呀,就是从小被要求在乎的,介意的太多,所以从来就没有自我。
有时候,她也挺羡慕秦浅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不管世界怎么变,是脏还是乱,只要属于她的角落是干净安静的,就没有关系。
那年,酒醉后,秦浅给她发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喻笙,从今以后,那里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她放弃了,放下了,选择让自己活得舒心快乐。
话在舌尖咀嚼三回后,才突然领悟过来,一个急刹车。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扬上天际。
“你是不是想……?”
她的话没有说完,,盯着秦浅的脸,等她回答。
她看见秦浅侧过脸了,缓缓点头。
喻笙也听见她说,“是。我在慎重地考虑我和宋繁城之间的关系。我在想,等我和翟钧霖离婚后,要不要给自己和宋繁城一个机会。毕竟,我想,除了宋繁城,我也许再也遇不到有谁能像他一样,能给我安心、安定又安宁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