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秦家都没有权利随意关闭某座城池的城门,他们只是土皇帝,不是皇帝。但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尤其这事还牵涉到秦将军的夫人,知县甚至不用陈军将吩咐,就立刻将城门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羽林军当然不愿意被人控制,尤其是这种囚禁般的控制。但夫人和小娘子的失踪,已让陈军将情绪接近崩溃边缘,见羽林军还想反抗,他搜得拔刀,一刀把羽林军将领的发髻削下来,他恶狠狠的对所有羽林军说道:“再有妄动,下次就是你们的脑袋。”
秦家的亲卫实力足以让柔然骑兵胆颤,这些没经历过风雨的羽林卫自然也被陈军将杀气腾腾的模样吓住,他们惊恐看着亲卫们封闭城门、将整个驿站围起来,同时一寸寸的搜索附近的痕迹。
同时他们还在驿站的地窖中翻出一具已腐烂多时的尸体,看尸体的穿戴和体型,像是驿站的驿将,而带着陈大户来求救的驿将和商户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连那伙商队都不见了。
谢知等人从怀荒到驿站,走了五天时间,但是亲卫一来一去的急报,只有短短的大半天时间。第二天中午,死寂的仿佛空城的县城地面微微震动起来,宛若地动,一阵阵如滚雷般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久居边关的边民们都知道这是大量马匹靠近的声音。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众人视野里就看到了一片黑云,黑云由远及近,很快就完全的出现在众人眼帘之内,来者一队黑甲骑士。秦家护卫谢兰因等人的亲卫已够精悍,可气势还是远远不及这队黑甲骑士。哪怕此时骑士尚在数十里之外,众人都仿佛可以听到而耳畔响起的战场兵刃相交的厮杀声,以及那股浓得散不开的血腥。这才是真正让人闻风丧胆的秦家亲卫军!
莫说已经吓破胆的县令,就是羽林军都双腿打颤,很多人都站不稳了,跪坐地上,牙齿咯咯作响。县令已经翻着白眼晕过去,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他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都在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他这是要死了吗?
黑甲骑士领头就是秦纮,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被烧毁的驿站前站定,目光几乎要将驿站看透,他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军将,只沉声吩咐陈军将:“把事情经过都说一遍。”
陈军将跪在地上,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他从自己被驿将骗走开始,到军营里大半军士都被mí_yào迷倒,再是城中如何凭空出现一队流寇,将轮值的二十五名亲卫尽数杀光。
“查到他们往哪里去了吗?”秦纮眸色沉沉的看着并排躺着的无头尸,手法干净利落,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倒是羽林军那几名是经历过一番搏斗才被人砍杀的,何时秦家的亲卫实力如此弱?被人一刀就能砍杀?
“我们在西南方向找到了两颗珠子。”陈军将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掀开,脏兮兮的手帕上赫然是两粒艳若朱霞的祭红珠。
两粒祭红珠让秦纮眼睛亮了亮,但很快转为阴沉,他一字一顿的说,“继续查!”这一定是阿菀留下的线索!
“少郎君,不像是普通的流寇。”慕容胡沉声道:“这杀人手法,像是那边的人。”慕容胡说的那边正是柔然。
秦纮蓦地转身,看着慕容胡:“查!铺开天罗地网查!我不信他们能插翅飞!”秦纮双目血红,眼底杀意浓得让慕容胡心惊,“清扫附近所有的流寇,有一点可疑----宁可错杀、不许放过!”秦纮不信,附近有谁有的胆子动秦家人!
秦家侍卫地毯式的搜索,很快就查到流寇留下蛛丝马迹,谢知的祭红珠也被他们全部找到,秦纮紧紧的捏着被重新串成手串的祭红珠,他怀中还有一串红色的珠串,这串珠串并不是祭红,而是一串用红宝石打磨而成的珠子。秦纮一直想送给谢知,但因为一犹豫没送出手,结果现在----秦纮握着珠串的手青筋暴起,阿菀等我,我一定把你救回来!
冲入驿站的人看似流寇,但实则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少之又少,要不是有谢知和谢兰因路上时不时丢下的一点小饰品,秦家亲卫根本找不到这些流寇的踪迹。天下哪有如此训练有素的流寇?这分明就是一群精兵!放眼整个边疆,能培养出这种精兵的势力寥寥无几。
郭良见少郎君神色似要发狂,连忙安抚秦纮:“少郎君,现在一切以找到夫人和姑娘为主,别的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莫说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出是柔然绑架夫人和姑娘的,就算有他们目前也没有攻打柔然的实力,将军带走大部分亲卫离开。郭良看到少郎君几近疯狂的模样,心中暗暗祈祷这些柔然兵抓夫人和小娘子是另有所图,只要他们提要求,就有机会救出夫人和小娘子。
秦纮跟郭良也是一样的想法,只要抓走母亲和阿菀的柔然兵提要求,他就能救出她们!向来没有任何信仰的秦纮,第一次的虔诚祈求老天爷能保佑阿菀母女能平安无事。但很快现实就打破了秦纮的奢望,亲卫在追查五天后,在草原一处荒僻的地方找到了几具要被狼群吃完的残骸,看残骸遗留下的衣服、饰品就应该是谢兰因和谢知。
一只几乎只剩下白骨的手旁静静的躺着一粒祭红耳铛,秦纮几乎是踉跄的走到这具基本只剩下白骨的残骸前,跪在残骸前双手颤抖的捧起耳铛,这只耳铛似有千钧之重,让秦纮双手承受不住的颤抖不已,哽咽声从喉咙中挤出:“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