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年他是用了不光彩手段,才得到的厉初云,但是,厉初云已然是他的女人了,好女不侍二夫,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再跟别的男人苟且,且还生下厉竹这个孽种呢?
还有,从曾经厉竹答应跟他交易时说的一些话来看,厉初云肯定跟她说过,当日的种种,他讨厌那种自己不光彩的经历被人知道的感觉。
如鲠在喉。
“看来,太子的位置坐得太安逸了,才会有那么多闲心去儿女情长,是时候要给他一些压力了。”收起思绪,皇帝微微眯了眸子缓缓开口。
胡公公心头一惊,以为他说的压力是要动秦羌的太子之位。
“皇上,请恕奴才斗胆,殿下坐太子之位时间已然不短了,若突然出现什么变动,恐是不大好吧?”
皇帝瞥胡公公一眼:“朕有说变动吗?朕只是说他太安逸了,你看早些年,太子之位空悬,他们几个皇子哪一个不是卯着劲地争表现、争作为,包括他。如今,也就剩下老四和老六还有些蠢蠢欲动,可也收敛了不少,其余皇子更是都已放手,这才使得太子觉得自己已然是稳坐泰山了,毫无危机感,才会这样胡作非为。”
“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明里暗里给其他皇子一些曙光,让他们,也让太子明白,虽然太子之位已定,但随时都可能换人,让他们都争起来,这也是帝王之术中最重要的一术,制衡。”
胡公公汗哒哒。
果然他只是一介奴才,所以实难理解这天下帝王之术。
前几年夺嫡之争不断,这两年朝局好不容易稍稍安定,这是又要掀起风云吗?
“对了,”皇帝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老八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又忙着四处招摇撞骗吗?”
“回皇上,听说八王爷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这些时日在府中养病,鲜少出门。”
“大病?”皇帝稍稍意外。
“是,不过,皇上不用担心,听说已经大好了。”
“嗯,”皇帝点点头,“将其贬为庶人,教训不轻,想必他也该长些记性了,让中书监拟旨,恢复其八王爷身份,准其搬回八王府。”
胡公公一怔,不意这个男人这个时候做出这个决定。
他记得曾经太后当着众臣的面提出恢复秦义王爷身份,被这个男人当场拒绝。
怎么现在突然又
“是!”他颔首领命。
“还有,”皇帝又接着吩咐道:“马上要六月半了,安排人去永贤庵将常姜那丫头接下山,就说,是朕的旨意,特召她进宫过六月半。”
胡公公又愣了愣。
“是!”
回到午国,是四日后。
秦羌并没有直接将厉竹带去太子府,而是跟她说,太子府正在招婢女,让她自己应征进去。
厉竹觉得这样也好,虽然戴了新的面皮,无人认识她,但是,若是被秦羌亲自带回,在众人眼里,依旧还是特殊。
而通过应征进去,就没有这些担心了。
应征的人还真不少,太子府门口都挤满了。
站在人群中,厉竹面若秋水,平静得很,虽然招人的告示上写着只要两人,而应征的,至少有两百人。
负责面试招人的是管家徐烈和大婢女银耳。
因为应征人数太多,二人在外面凭眼缘就粗略地淘汰了一批。
比如年纪太大的、太小的、长得太高的、太矮的、太胖的、太瘦的,以及有些什么身体上的缺陷的。
一批刷下来,留下了几十人。
几十人再被带到太子府的院子里,进行第二次挑选。
首先是依次自报家门。
这一项,不仅可以知道应征者的家世背景,也可以看出应征者的言语能力。
外地带口音者,不要,口齿不清、说话不利索者,不要。
一个挨着一个介绍,遇到不满意的,徐烈和银耳会交换一下意见,若达成一致,便当场让人离开,若未达成,便可暂留。
轮到了厉竹。
“我叫贱心,本地人氏,家住城西双庙村,已无亲人,孤身一人。”
徐烈跟银耳对视一眼。
百家姓中有姓j的吗?
隐姓埋名者,他们可是也不要。
“哪个j?”徐烈问。
厉竹略一抿唇,回道:“贱买贱卖的贱。”
话音一落,在场的不少人就笑了。
贱买贱卖的贱?
那岂不就是下贱贱人的贱?
这姓,这名字,也是绝了。
连徐烈跟银耳都有些忍俊不禁。
“这世上有这个姓吗?”银耳笑着摇头。
就算要隐姓埋名,胡编一个,也编一个能糊弄人的呀,这姓不仅奇葩,还自骂,她也真真是头一回见。
她甚至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藏风楼二楼,秦羌负手立于窗边,微微眯着眸子,扬目看着院中众人。
因为离院中不远,自是将众人所言都听在耳中。
听到厉竹如此讲,秦羌并无多大反应,可站于他身后的雷尘,却是差点喷了出来。
“厉神医可真实在,念j音的字那么多,她偏要如实说出来,完全可以说成别的字,比如看见的见,建立的建”
秦羌回头冷瞥了他一眼,吓得他话未说完连忙止了。
再度转眸回去,秦羌继续看着院中,看着院中一片嗤笑下,依旧一脸淡然的女人。
是实在吗?
不是,她是犟。
雷尘又忍不住表示出担心:“如此,怕是要被淘汰的吧?”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