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威被楚歌老实巴交一句话气得差点憋死。
陆在清和柴浩在一边忍着笑,后来楚歌坐下吃饭,池威给池南使了个眼色,池南站起来,表情僵硬地端着一瓶红酒,然后给楚歌倒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久不见。”
楚歌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情况。
她在柴浩和陆在清中央坐下,随后抿着嘴唇轻声道,“我……我不会喝酒。”
池南笑得特别假,“哦?那咪一口吧。”出来卖的,不会喝酒,骗谁呢?
楚歌颤抖着去握住杯子,紧跟着就看见陆在清那边伸出来一只手,扭头看见陆在清一双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细细长长的,裹挟着威胁和警告,对着池南道,“那我代替楚歌跟你碰酒?”
啧,棘手。
池南眉头一皱,还是没说别的,和陆在清碰了碰,随后他说道,“池公子难得今天心情好,找我们什么事?”
明知故问。
这是当面要让他下不来台。
池南笑得嘴角都要僵掉了,咬牙切齿说出几句话,“前阵子……和楚歌有点矛盾,今儿就想请她吃顿饭,安抚安抚她。”
听听他说得多么人模狗样。
柴浩在一边拖长尾音问了一句,“诶----什么事呀?”
说这话的时候还按着脑袋嘶得一下,看样子是脑袋上伤口疼。
楚歌都想笑了,柴浩脑门上根本没伤,演的跟真的一样。
池南脸色铁青,都能跟碳比了,站在那里不说话,池威发现自己儿子这是来脾气了,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唉!都过去了,说什么呢,楚歌人美心善,肯定不跟你计较……”
池南这才脸色稍有好转,楚歌低头在那里,池威这是故意这么说的,到时候楚歌想计较,人家也说了她人美心善,总不能再打自己的脸。
但是陆在清就不喜欢这种人。
当着池威的面,他道,“这话可就不对了,出事儿的是楚歌,池叔叔,您可别不能自己擅作主张就代替楚歌说原谅了,我们都没那个资格替楚歌说没关系。”
池威被人把话打回来,脸色直接一变,陆在清这是无法无天到了蹬鼻子上脸的地步!
楚歌在听见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死死攥紧了拳头,后来陆在清装作没事人一样,还夹了一只大虾到了楚歌的碗里,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是不是呀,宝贝?”
楚歌心头一颤,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电流窜过心头,如同惊涛骇浪与礁石拍打相撞那一瞬间,心头热血淌过她发烫的每一寸神经脉络。
楚歌红着眼睛说,“嗯……对的。”
哟,长大了。
陆在清勾了勾唇,随后抬头看池南,“该说的还是得说吧:‘对不起’三个字类似的话。不然,池家不会是故意喊我家楚歌过来给脸色看的吧?”
池威他们当然打得是这个主意啦!只是陆在清面前谁敢这么说?
池南死死咬着牙,不肯说一句道歉,陆在清慢条斯理吃着饭桌上的菜,柴浩还给楚歌盛了一碗汤,他们俩一左一右夹着楚歌,池南看过去的时候,楚歌就坐在最中间,单薄的身躯瘦弱却绷得笔直。
池威知道自己儿子拉不下这个脸,可是如今陆在清和柴家小子都在,要是不道个歉,这算是间接性得罪了啊!
他赶紧道,“南子,你快,说点什么。你看小浩,就当不打不相识啊,哈哈,不打不相识,以后你俩没准儿成好兄弟了呢,是不是小浩?”
柴浩懒洋洋抬头,嘴里还叼着一块肉,明显不接茬,“啊?”
池南有点想摔筷子。
柴浩说,“池叔叔,您别着急,要是真的不行,我喊我爸和你们谈谈也成,可能因为我是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让你们难做人了。”
“诶别别,你在池叔叔眼里就是个男子汉,能独当一面的。”池威一听,这还了得?!怎么能叫柴浩的爸爸过来?那到时候事情可是闹大了!
柴浩勾唇一笑,“那,池南哥,你怎么看呢?”
池南看着柴浩把皮球踢过来,拧着嘴角笑,回到原位坐下以后,握着拳头好多次,才重新举着酒杯站起来,一字一句又干又硬对楚歌说,“楚歌,来。”
楚歌看见他这副架势,也一下子端着酒杯站起来,随后池南端着一张假得不能再假的脸,像是小学生国旗下讲话背书一样,把一通干巴巴的台词全都说了出来。听到后来陆在清都想敲着筷子头在刁难他重新讲一遍,却见楚歌冲他鞠了一躬,然后端起酒杯来,把那满满一杯红酒认认真真大口全喝完,拿餐巾纸擦了嘴巴才道,“我……原谅你。不过我这件事无法释怀,以后我们见面,就不要打招呼了,当陌生人吧。”
陆在清愣在那里,连着池南都愣住了。
面对池南的糊弄,楚歌却用最真诚的态度在回应他,这样的反转如同一个耳光打在池南脸上,他觉得自己刚刚背道歉词不算什么羞辱的,被楚歌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才算一种羞辱。
男人喉结上下动了下,随后楚歌坐下来,坐得笔直笔直,她向来这样,小小身体扛着别人都无法想象的自尊,池威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而后咳了咳,“嗯,我说什么来着,我们楚歌妹子人美心善……对不对?南子,你以后……多,多买点女孩子喜欢的送给楚歌妹子,这事儿多亏楚歌妹子放得开,来楚歌,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