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开始还有些诧异,不过她很快就靠在那里,享受他的服侍。
屈眳的手掌比侍女要宽大厚实许多,掌心里还带着常年握剑持戈戟留下来的老茧。隔着一层兰脂揉在她的肚子上,却有一种莫名的舒服。
她舒服的喟叹两声,睁开眼睛对屈眳一笑,“果然还是夫君手艺好。”
“你让那些贱婢来,也不怕她们手凉冻着你。”屈眳说着把手往火盆那里凑了凑,将手烤暖之后再给她涂抹那些兰脂。
“才不会呢,她们也很小心啊。”半夏靠在那里,她背后让侍女们塞了好几个软囊,可以很好的靠在上面。
说着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瞧着上面被撑出来的隐约可见的青筋,半夏不由得叹气,“到时候生了之后,肚腹和腿上有皱纹怎么办?”
她想到这个,就忧心忡忡。不由自主的看向屈眳。
屈眳闻言抬头,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不由得笑了,“不会。”他说着低头继续给她涂抹,他对她很小心,不仅仅涂抹之前把连手带兰脂全都暖热之后,才在她肚子上动作。
他小心翼翼,手掌在隆起的肚子上涂抹,丝毫不敢加大点力气。
“才不是呢。”半夏眉头都拧成个结,“听说生孩子之后就都这样,说是肚皮被孩子给撑坏了。”
听到这个,屈眳感觉到很新奇。为了半夏,他特意令人打听了怀孕妇人的变化,不过这个却还没听说过。
半夏看他抬头,立刻就悲愤了起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怀孕妇人的脾气,一下高一下低,而且容易暴躁发怒。屈眳知道这个,所以半点都不觉得莫名其妙。
“我也会有皱纹,为何要嫌弃你?”
“可是有皱纹,就不好看了。”半夏说着,忍不住两眼紧紧盯着屈眳不放,“到时候你就嫌弃我了。”
“半夏是以色侍人之辈么?”屈眳反口问道。
半夏愣住,而后很快摇头,屈眳手掌在她肚腹上的肌肤摩挲,温柔辗转,他目光专注,掌心在肌肤上摩擦,带起一阵浅浅的温度。
“那不就成了。”屈眳忍不住笑,“我倾慕你,又不是因为你貌美,何况还是因为孕育子嗣。甚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他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眉梢眼角的神情都没有变半分,可是从嘴里说出的话却如此让她心跳加快。
“哼。”半夏拉不下脸,一下就对屈眳和颜悦色,她靠在那里,鼻子里轻轻哼了两声,“话都是你在说。”
“可是我话说出来,一诺千钧,从未食言。”屈眳道。
这些话语好像一罐新鲜的蜂蜜,开了盖子,馨甜的香味夹杂着花草味道喷涌而出,一勺子含入嘴里,天天的暖流,没入喉咙,直接流入腹中。整个人都被这暖人的馨甜所包围。再也不想出来了。
半夏忍不住嘴角一个劲的往上翘,她不想让屈眳看到她的喜悦,但还是忍不住,屈眳看到,对她也是一笑。那一笑让她浑身都软了下来,融化在他的笑容和温柔的眼波里。
他涂抹完了,“还有其他的地方要抹么?”
半夏想想,摇摇头,她就是在腿上和肚子上摸,防止肌肤被撑开导致生完之后,有难看的纹路之类的。其他的地方倒是不怎么在意。
屈眳见她摇头,取过衣服来,亲手给她穿上。他从小被人伺候长大,给自己穿衣还勉勉强强,给别人穿衣,那就是连勉强都算不上了。
很快,半夏就看到屈眳的额头上的汗珠,那些顺着年轻男子干净的额头滑落下来,她不由得起了些坏心思,她冲他笑,屈眳不明所以,两人之间隔着个肚皮,实在是不好直接过来,他换了下姿势。
“怎么了?”他说着,抓过一件狐裘就披在她身上。
生怕她受了凉。
半夏被他裹得和个团子似得,脸颊边都是白狐绒绒的细毛。
“我想亲你。”她直接道,“你过来,让我亲亲吧?”
屈眳把头给伸过来,一副任她鱼肉的模样,她在他的额头上啄了一口。然后还觉得不够过瘾,伸手拉开了他的衣襟,挪动着有些笨重的躯体,直接在他的脖颈上啜了一口。
唇齿放开,一朵红梅顿时就绽放在他的脖颈间。
屈眳哪怕没去看铜镜,也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了什么。
她行事,随心所欲,他也基本上不会拦住她做什么,兴致起来,总要在他身上留下几个印记。好似在彰显她的所有权。同朝的卿大夫们看见,只是满脸坏笑。父亲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个印记,基本上劈头盖脸的就一顿痛斥,说他既然连骨肉都不顾及,胡作非为。
“下次换个地方?”屈眳回头和半夏商量。
半夏嗯了两声,她眉宇间有淡淡的不解,“为何?”
她觉得脖子那里挺好的,只要角度刁钻,那么拿衣襟怎么遮都遮不住。换了个地方她还真不乐意。
“父亲上回看见了,说我胡来。”屈眳说着,满脸的疲倦。
半夏望见,很是同情的摸摸他,“要不然你和左尹说实话?让左尹来教训我?”
屈眳低头看她,眼神越发生无可恋,“那还是让父亲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