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目光悄然下挪,停在了纤细修长的脖颈上。莫名的他想起了昨夜的那一舞,那衣裳领口做的宽大可以看到她整个脖颈,她的脖颈细细的,下面连着优美的锁骨。
“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下次不可了。”说着他看了一眼被她紧紧拉住的袖子,目光幽深了些许。
半夏赶紧放开。
屈眳的心情莫名好了些。
“苏己要回去了?”
半夏点头。
屈眳转身推门而出。屋子里头还有个遮阳的地方,一到外面热浪铺面,其实现在也快要到夏末了,可还是热浪滚滚,没有半点凉快的迹象。
“对了苏己,这几日还是晴日么?”
半夏听到屈眳问。她点头,“还是晴日。”
“苏己万万不可再和昨夜一样。”屈眳看她道。
半夏迟疑了下应了下来。
屈眳今日似乎兴致不错,竟然一路送她到了门口。但他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家臣,家臣见到半夏,对半夏一礼,“臣奉主君之命,前来请苏己到主君处。”
半夏微微一惊,屈襄那里她去的很少,她忍不住瞟了屈眳一眼。
此刻恰好屈眳也向她看过来,“父亲找苏己,可说了是为了何事?”
家臣一拜到底,“这个臣就不知了。”
半夏不敢一个人去见屈襄的,但他要见她,她哪里能说个不字。
正要动身,屈眳道,“我也要见父亲。”说着,和她一道同行。
身边有人陪着,不禁有些安心。
屈襄看到半夏和长子的时候,略有些意外。
“你也来了?”屈襄看向屈眳。
“是,臣有事向父亲禀告。”
屈襄点点头,他也没问到底何事,“你先下去,待会我让人唤你过来。”
屈眳眉头微不可察的拧了拧,但父命难违,他看了一眼半夏,还是遵命退下。
屈眳一走,半夏就低头下来。
屈襄让人将茵席等物摆上来,伸手请她入座。
他看着半夏坐下来。她面上不着半点脂粉,眉形还是原来的模样,弯弯长长。和昨夜看到的模样不太一样。
不过此刻她就算安静的坐着,也赏心悦目。
半夏察觉到屈襄的视线,不禁又紧张了几分。他一直没有说话,室内静悄悄的,她坐在那里,臀压在后脚跟上,腿脚有些麻。
“左尹……”她略带点不安抬头看面前的屈襄。
其实屈襄一点都不年纪大,三十五六的年纪,可能在古人看来,已经活了差不多一辈子了。但在现代人看来,还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而屈襄身为贵族,享用远远超过庶人的供给和侍奉,说实话,半夏是真没见着他哪里老了。
就是因为这样,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坐在她的面前,都让她倍感压力。
屈襄见到她微微抬了头,然后又垂下头去。
她没有盘髻,乌黑靓顺的长发随意的绑在身后,楚人的衣饰不同于中原,中原诸国不管男女,衣襟掩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人多看了两眼,楚国的衣饰区别于中原的死板无趣,楚服喜欢衬显出穿衣之人的窈窕细腰,而且领口微微敞开,整个衣领向后拉下,露出整个脖颈和稍许后背。
面前的女子一低头,修长优美的脖颈袒露出来,脖颈之下是美如白玉的背脊。被茱萸绣衣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一道白的亮眼的弧度。
黑发落在上面,遮挡去了大片风光,余下一片秀丽。
“昨夜是怎么回事?”
半夏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敢把实情告诉屈襄,她可以把实情让屈眳知道,但却不敢一五一十全都说给屈襄。
“昨日是我贪玩。”半夏咬牙,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身上。
屈襄眉梢略扬了一下,“只是这样?”
他说完,又是一声低沉的笑。
半夏听得头皮发麻,“是。”
说着,她微微抬起下颌,“左尹,是女子惹怒宾客了吗?”
她若是真的没跳好,宾客会不会不高兴她不知道,但屈襄这个主人一定不会高兴。
屈襄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趣的看她。
半夏感觉到那目光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以前他看她,冷冰冰的没有多少感觉,但如今和过去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那眼神和细针似得,让她在这里如坐针毡。
“苏己觉得呢?”
半夏愣住,她颇有些不知所措,她当时觉得自己很投入。老师说过表演的时候要十二万分的投入,不投入置身事外,是不能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观众的。现在回想起来,她非常投入,但表演这回事好不好,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半夏摇了摇头,她提心吊胆的,等着屈襄惩罚她。
可老半天都没听到屈襄的声音,她鼓起勇气,壮胆抬头。视线才和屈襄对上,又低下头去。
屈襄看到从交领的衣襟里露出那段秀丽颀长的脖颈,“苏己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那也该有婚配了。中原女子十五及笄,我们楚人也差不多。苏己的父母也应该有所准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