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还买了两个下人陈大叔和陈大婶,专门负责同仁堂的看门、打扫卫生、做饭等事宜。他们是夫妻俩,都是三十多岁。据说两个孩子生下来就有病,为了给孩子治病拉了不少饥荒,孩子死了以后就自卖自身还债。他们算是陆漫的奴才,李掌柜把奴契也交给了陆漫。
陆漫看陈大叔和陈大婶相貌有些像,八成是表兄妹,所以生的孩子才不健康。又让杏儿赏了他们每人四个银锞子。
秦老师傅听说吊钟花有这个奇效,很是新奇。他拿着那两盆植物研究了半天,说他家有一种祖传制药方法,能去掉植物中的一部分毒素,但不知道能不能去掉吊钟花里的毒素。
陆漫听后自不喜自禁,真是高手在民间哪。她笑道,“吊钟花也是植物,应该能行。若真能去掉一部分毒素,再在药里加些抑制毒素的药,服用吊钟花就安全多了。”
秦老师傅让秦小师傅把吊钟花端去制药房。这里虽然还没有正式营业,但制药的工作已经开始了。李掌柜和秦家祖孙都有买药的渠道,他们买了许多药堆在库房,并开始炮制药材。同仁堂一开业,马上就能捡药卖药。
陆漫让他越快越好,她有急用。而且,最好能制一部分散剂,因为心衰病人若急性发作,可等不及熬药。
之后,又问了陈、贺两位大夫,有没有专克吊钟花的药。陈、贺两位大夫也只知道用绿豆汤和苦参汤解毒,专门克这种花的好药,都不知道。
陆漫知道这个结果,还是失望不已。她又参观了一圈同仁堂,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但柜子桌子等办公家具还没有做好,几个木匠正在忙碌着。
她的房间已经全部装修完成,连家具都打好了。她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看李掌柜似有话说,笑道,“李叔有什么话,请直说。”
李掌柜的脸有些红了,说道,“我是想问问,师姐有消息了吗?”
陆漫叹道,“我也着急呢,去蜀中的人也没来个信。”又道,“再等等吧,若年后还没有消息,我再派人去寻。”
正说着,陈大叔来禀,“三奶奶,有位陆夫人说她是你的大伯娘……”
话还没说完,陆大太太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漫丫头,现如今见你比见宫里的娘娘还难。”
说着,陆大太太从陈大叔的侧面挤进了屋。
陆漫的脸沉了下来,她特别不耐跟陆家人打交道,哪怕是面子情都不愿意。自己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意难平了,这些人还在没脸地往上贴。
陈大叔看到沉下脸的陆漫,脸红到了耳后根,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李掌柜拉着他走了出去,悄声说道,“以后,但凡陆家人,不管是谁,都说三奶奶不在。那家人不地道,忒坏。”
陈大叔忙躬身答应。
陆大太太往椅子上一坐,就掏出帕子哭了起来,说道,“漫丫头,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忙忙你大伯吧。他因为你外祖的关系,到现在还是个从七品的小官,本来黄大人说有个好缺给他,可不为何又给了别人。之前黄家人对我们礼遇有加,可不知何故现在却变了脸……”
陆漫说道,“大太太,你这话说出去是要招祸的,不仅给大老爷招祸,也给黄大人招祸。到时候,大老爷或许连这个从七品的小官都会没了。再有,当初若没有我娘的银子走门路,没有我外祖到处去求人,陆大老爷连这个从七品的小官都捞不到。进士又怎样,有太多的进士在边远山区当县丞、当主薄的,有的连个实缺都没有。陆大老爷当着京官,住在京城的大宅子里,过了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不仅不感激我娘和我外祖,还埋怨上了。”
陆大太太赶紧把帕子拿下来,说道,“好,好,是大伯娘说错话了。漫丫头,听说你跟黄大人的闺女闵四奶奶极熟,能不能帮你大伯说说好话?你大伯的身份高了,你的身份也就高了,我们到底是你娘家人。”
陆漫冷笑道,“我跟黄姐姐的关系的确非常好,我也巴望着大老爷能一飞冲天,当个几品大员什么的。不过,当官也要讲能力的。他没升官,或许是他的能力不够。我和黄姐姐是妇人,没那个本事插手官场上的事,更不可能为大老爷谋好缺。”
说完就起身,对绿棱说道,“把八爷和旗长叫着,天儿晚了,该回了。”
陆大太太不敢去长公主府,一直派人注意着同仁堂,只要陆漫一来就赶紧给她送信。她今天得了信,就急急坐着马车赶过来,当然不愿意轻意放走陆漫。
她着急上前想拉陆漫的袖子,被杏儿挡开了,说道,“陆大太太,外面的护卫若知道有人想冒犯我家三奶奶,是要打人的。”
陆大太太把手缩回去,又央求道,“二姑奶奶,算大伯娘求你了。之前是小陈氏苛待你,抱琴偷了契书,婆婆又帮着她们俩,我和你大伯也没法子啊……”
陆漫说道,“大太太,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的忙,我真的帮不上。”然后抬脚走了出去。
她心里冷哼着,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想当初是何氏花钱,何晃帮忙,才帮陆放明在通正使司谋了个官。他们没说帮帮倒霉的何氏,却还埋怨何晃耽误了他的仕途。吃着何氏的,用着何氏的,却眼睁睁看着小陆漫受尽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