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遇见了。”
杜恒言笑笑,却不接他这话茬,她与小陈太医相交多年,从明月镇上开始,一直蒙受他的恩惠,自来对他十分信任,只是这些污糟事儿,她却不想让他知道,以免乱了他行事的步调,他身为太医,若是掺和进这些污糟事儿,却是最容易被人利用而违背了自己素来的医者良心,无论哪一点,杜恒言都不愿意看到,只道:“另外,劳烦小陈太医有功夫的时候,帮我配置一些防虫防湿气的药丸子,我担心伯父在牢里头受蚊虫鼠蚁之苦。”
小陈太医自是应允。
小陈太医出了乌桕巷子,流连在朱雀门附近的水饭吃食上,遇到了从国子监回来的林承彦,身后还跟着两个像是国子监的学生,叽里呱啦的说着好像是丹国的语言。
林承彦也看见了小陈太医,立即与同学告了别,跑过来问小陈太医:“不知杜阿翁可有挂碍?”
小陈太医道:“并无,只是,你怎会丹国的语言?”
林承彦道:“我阿翁带我去澶州住过两年,自从丹国与大赵国通商以来,常有丹国商贩来往于我国边界。近日丹国使臣要来京,恰逢两国停战十年之际,此番丹国将要携书生、商贾、手工艺人等百来余人来我国研习,国子祭酒命我和一帮会丹文的同学到时一起负责教那些书生习四书五经。”
小陈太医道:“此乃盛事,到时若有机会,我也想和他们交流下医术,听闻丹国善解剖之术。”
两人聊着,忽然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林承彦耳尖,忙一把拽了小陈太医往右边闪开,瞬息便见一匹马拖着马车横冲直撞地飞奔过去。
表柱里的水饭摊子被撞得乱糟糟的,小贩们顿时急的都哭了起来。
小陈太医望着那辆东跑西串的马车猛然被风撩起的车帘中露出两个女子的面容,急道:“糟糕,里头还有人!”
他话音刚落,便见身边的林承彦三两步追上了那辆无人驾驶的马车,飞身上马,猛力拉住了马的缰绳,待马停了下来,对着里头的人喊道:“此马暂被降服,二位姑娘速速出来。”
里头一个女使模样的人忙扶了一位小娘子出来,二人面上都覆着面纱,只是眼睛十分深邃,眼珠呈淡蓝色,不像是赵国人。
林承彦略一拱手,纵身下了马车。
小陈太医忙上前问道:“慕俞,你可无碍?”
慕俞道:“无事,此番天已有些晚了,你今个还需不需入宫当差?”
小陈太医道:“我这月需值夜,尚得赶回去,我这里有一瓶活血化瘀药膏,你刚才勒那野马的缰绳,定是伤了手,回去务必要涂上。”
林承彦自是谢过,二人正待分开,刚才被救下来的两位女子朝着他二人走了过来,道:“多谢义士仗义相救,不知义士家住何方,改日托家父登门致谢。”
这位小娘子的声音轻轻缓缓,像夜莺婉转的音调,十分好听。
小陈太医正待说“不必”,林承彦却是对着他挥手别过。径直朝没有被殃及的卖冻鱼头的小摊上花了二十文买了一份,回去带给阿言吃。
又买了一份辣白菜,准备给阿言佐粥吃。
林承彦竟像是没听见这位小娘子的话儿一般,丝毫不理,小陈太医微愣,略带歉意地准备朝这位小娘子说慕俞家有急事,却不意看见二人裙裾下若隐若现的马靴,才发现二人着的竟也是时下女子骑马时穿着的旋裙,立时对慕俞的态度了然。
适才的惊马,不过是这两位小娘子刻意为之,若是没有慕俞相救,她二人玩闹够了也必是会安然无恙,顿时冷嗤道:“在下替这朱雀门的百姓感谢二位小娘子手下留情,只踏了赖以为生的经营,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
说着,鄙薄地看了二人一眼,摔袖离开。
第46第
看着面前的郎君愤慨地甩袖离去,着了旋裙的女使和小娘子面面相觑,女使半晌才缓过神来,道:“主子,这两人既是这般不领情,我们也不用想着酬谢,回去吧!”
“麦耳,不得无礼,你去给被殃及的小摊挡一人分发一两银子。”
被唤作麦耳的女仆虽不甘愿,也只得一一上前道歉,并奉上一两银子的赔礼。刚才那么瞬息间,遭殃的商户有十七户,接了银子,还是有些义愤难平,对着麦耳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知道是谁一早就跑去了官府,等麦耳分了银子,已有两位官差过来,众商户纷纷指着中间的两位女子道:“官爷,是她们!”
大赵国自来十分厚待商户,街道上虽允马车通行,但是凡有纵马行为,必要带回衙门审查,若是故意纵马于市,罚银百两,杖责二十。
是以,虽是王孙贵族遍地的京城,他们这些小商贩也极少受到这种粗蛮的打扰。
眼下,两位外邦女子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待跟着官差到了衙门,被上头官人的惊堂木一拍,立即后知后觉起来。差人去京郊的驿站唤来自家阿耶。
丹国使臣已到京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同来的还有一位正值婚龄的郡主。
***
林承彦到家中的时候,厨娘正在捯饬着晚饭,见到自家小郎君回来,用水冲洗了一下沾了面粉的手,杏黄色的团袄围裙上头也沾了点点扑上头的面粉,银索细细地攀了膊的双臂上托着一个镂花木盘儿,上头盛着三小碗麻溜整齐的甘草花儿、雕花枨元儿和砌香梅,对林承彦道:“小郎君,今个东边来了一个郎君,逗留了约半个时辰。这是我今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