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每晚十文钱。”
这价格十分便宜,李舒与林依都点头,吩咐两房丫头婆子都随小二下去。青莲住惯了头等船,就有些嫌矮房阴暗潮湿,便拉着锦书商量:“锦书姐姐,你是大少夫人跟前的人,何不去与她说说,租个干爽的杂房与我们住,总好过那矮房潮湿。”
锦书也是没吃过苦的人,受不得矮房湿气,但她瞧青莲十分不顺眼,就故意提高了声量,道:“咱们不过是丫头,主人吩咐住哪里,就住哪里,怎能讨价还价。”
李舒听到这话,朝她们处望了一眼,冲林依苦笑道:“我家丫头无法无天,叫弟妹看笑话了。”
林依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瞧着李舒是要教训青莲的样子,忙福了一福,寻到自己房间,推门进去。张仲微身子不舒服,已宽衣躺下,林依过去摸了摸他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道:“好像没昨天那样烫了,看来郎中开的汤药虽贵,还是有效的。”
张仲微惭愧道:“我钱还没挣到一文,却把你嫁妆钱花了不少。”
林依不悦道:“既为夫妻,还分甚么彼此,此话休要再提。”
隔壁突然传来哭声,张仲微没想到这客房的隔音效果如此之差,就吃了一惊,问道:“是谁?”
林依连忙摆手,道:“别管,大概是大嫂在教训丫头。”
张仲微与青莲共处过不短的时间,过了一会儿,听出她的声音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依没听懂,问道:“你在说谁?”
张仲微道:“青莲要早晓得大嫂不待见她,当初还会去爬大哥的床么?”
林依丢去一个白眼,顺手把他耳朵拎了,呵斥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青莲的,不如我去向大嫂要来,与你放在屋里,可好?”
张仲微莫名其妙道:“你这是吃哪门子干醋,我若对她有意,当初怎会赶她出房门,只不过是感叹感叹罢了。”
林依松了手,顺势挨着他坐下,道:“别说青莲,就是大嫂,我看也是自讨苦吃,明明不愿大哥与通房亲近,还偏偏要把他朝别人怀里推。”
隔壁传来张伯临训斥青莲的声音:“大少夫人怀着身孕,你还惹她生气,好大的胆子。”
青莲大概是挨了几下打,哭声愈发大起来,一时间呵斥声、哭声,交织在一起,好不吵人。
张仲微被扰得睡不着,又不好去隔壁说,便与林依并肩靠在床上,继续闲话,道:“可惜要耽搁了。”
林依奇道:“耽搁甚么?”
张仲微摸了摸她肚子,道:“我这一病好几日,把生儿子耽搁了。”
林依拍掉他的手,道:“你没瞧见大嫂的辛苦样么,我才不愿在路上怀。”
张仲微奇道:“这还能由着你?”
林依偷瞄桌上的一只包裹,里面藏着杨氏所赠的避子药方,不过她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张仲微,只道:“你少缠着我,就行了。”
张仲微嘻嘻笑着,凑到她脖子处香了一口,道:“这可做不到。”
此时隔壁已安静下来,林依推开他道:“趁着没人哭闹,赶紧歇息,我明儿一早还得起来与你熬药呢。”
张仲微道:“不是有青苗。”
林依把他按下,替他盖好被子,道:“我不放心。”
二人都无择床的毛病,相互拥着,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日清早,林依率先起床,将汤药煎好,端来与张仲微服下,又道:“我觉着这药贵了,不知是不是那老郎中坑人,不如我待会儿上街多打听几家药铺,问问价格,你以为如何?”
张仲微若花的是自己的钱,必要道一声“算了”,但那些药材,乃是林依嫁妆钱所买,她自己嫌贵了,他哪能讲甚么,只好道:“那我陪你去。”
林依打听药钱,不过是个幌子,哪能叫他陪着去,忙道:“我上街还不是为了你,若你这一去,病情加重,怎生是好?”
张仲微想了想,道:“咱们初来夔州,不知街上情形如何,那你把青苗带上,再向大嫂借几名家丁跟着。”
林依点头,叮嘱他好生歇着,再去隔壁向李舒借了两名家丁,加上青苗,一行四人朝街上去。
林依与青苗在后,两名家丁在后,行至一家大医馆前,有一家丁便上前来禀:“二少夫人,与二少爷瞧病的郎中,就是这家的。”
青苗问林依道:“那咱们进去瞧瞧?”
林依笑道:“二少爷现在吃的药,就是在他家抓的,药价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还去瞧甚么。”
几人觉得有理,便继续朝前走,到了街尾处,瞧见另有一家小些的药铺,林依让那两名家丁与青苗都留在门口,独自走进去,问一位郎中道:“我偶得一张避子药方,却不晓得对不对,能否请你瞧一瞧。”
郎中伸手道:“药方何在?且请拿来我先看看。”
林依便将杨氏所赠的药方取出,递了过去,不料那郎中看后,脸上有惊诧之色,急问:“这位夫人,你可曾照着药方服过药?”
林依不解其意,摇头道:“不曾。怎么,这不是避子药方?”
郎中医者父母心,见她摇头,先舒了一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又解释道:“这药方避子倒是避子,只不过全是虎狼之药,若有服用,这一避,可就是终身无子了。”
林依暗自心惊,幸亏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莽撞服用,不然就是终身遗憾,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定了定神,道:“多谢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