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你既在张家住了这些年,想必是清楚的,可否与我讲一讲?”
林依笑着望她:“二夫人心肠还是好的,就是性子急了些。”
李舒苦笑着,将午饭时张梁与方氏吵嘴一事讲与她听,道:“我不讨婆母欢心呢。”
林依好笑道:“你大可不必为此事伤心,这院子里,还真没谁能讨她老人家欢心的。”
青苗也笑:“就是她的陪房任婶,今儿才被她砸到流鼻血呢。”
李舒唬了一跳,她生于大家,平常夫人小娘子们,就算要罚人,也是文文静静地罚,哪有伸手就打人的。她听了林依这话,发现方氏的手段,与她根本不是一个套路,不禁真忐忑起来。
林依将她神色瞧在眼里,安慰她道:“你有甚么好担心的,娘家摆在那里,二夫人不能拿你怎样。”
青苗插话道:“不像我们三娘子命苦,二夫人无事也要来欺负欺负她。”
李舒惊讶道:“你又不必在她面前立规矩,为何要欺负你?”
那些个事体,人人都晓得,也没甚么好瞒的,青苗看林依没有异色,便一件一件与李舒道来。
李舒越听越心惊,原来自己这位婆母,是说动手就动手的人,放鸡啄菜园这等小儿行径,她也肯做。
林依笑道:“你莫听青苗夸大其词,哪有这般严重,都是有惊无险。”
她越是这般轻描淡写,李舒越发信了,暗自感叹前路艰难,但嘴上却道:“日后我定当更加尽心服侍,不让二夫人挑出错来。”
林依若没听说过李舒送礼讨回嫁妆一事,肯定就信了这话,但青苗打探消息的本事,不亚于李家几位,早就将事情元末讲与她听了,因此她此时一听李舒这话,就晓得是假的,这位大少夫人,可不像她面儿上现的那般温良淑德。
不过她与李舒,目前毫无利害关系,倒是有个共同讨厌的对象方氏,想必还讲得上话。
李舒大概是差不多的想法,且有几分拉拢她的心思,道:“我从雅州,也带了些俗物来,三娘子若是缺甚么,尽管找我要去。”
林依忙谢她好意。李舒又问了几个有关方氏的问题,起身告辞。
青苗直到李舒离去,也没听出她们谈到甚么实质性的话题,不禁疑惑:“三娘子特特与她送面,她又特特来回礼,怎么就只扯了些闲话?”
林依如此行事,自然是有用意,一来是示个好,表明自己态度,二来是想瞧瞧李舒与方氏关系如何,怕她帮着方氏欺负自己。不过这些,方才都已问过了,因此她奇道:“不然还要讲甚么?”
青苗道:“怎么着也得哭哭穷,叫大少夫人接济咱们一把,那样你的嫁妆就不愁了。”
林依正色道:“快把你那念头收起,自己有手有脚,为何要靠别个。”
青苗见她严厉起来,吓得缩了手脚,喃喃道:“三娘子息怒,我再不敢那样想了……”
林依晓得她还是勤快肯干的,见她认错,也就缓了神色,道:“你也别着急,赚钱的事,我已有主意。”
青苗眼一亮,问道:“我就晓得我家三娘子最能干,快与我讲讲,你要种甚么赚钱?”
林依笑道:“确是要种甚么,一去向大夫人讨种子,二去学大少夫人盖屋子。”
讨种子?盖屋子?青苗听得云里雾里,追着问询,偏偏林依要卖关子,就不告诉她,急得她挠腮抓耳,一个下午无心其他。
第74章消息走漏
林依既是想出了生财之道,便一刻也不肯耽误,先去杨氏房里,询问道:“大夫人的占城稻种,可有下地?”
杨氏正在佛龛前敲木鱼,见她来了,忙停了手,请她到桌前坐下,答道:“蜀地肥沃,米好,占城稻恐怕无人肯吃,因此没种。”
林依道:“大夫人将种子留着也无用,何不卖与我?”
有钱赚,杨氏自然是肯的,但却疑惑:“你种了来作甚?”
林依笑道:“好歹是门粮食,做甚么不好?”
杨氏赞同道:“占城稻虽粗糙,但旱地能种,你种来也不算亏。”
林依道:“可不是,好些的水田,实在太贵,还是旱田便宜。”
一个愿卖,一个愿买,便来商议价钱,杨氏道:“我们家几口人,每日吃的都是你地里的菜,却还收了你一份饭食钱,本就过意不去,哪里还好意思收稻种钱。”
菜蔬一事,确是杨氏一家占了便宜,于是林依就不客气,收了流霞与田氏抬出来的一筐稻种。杨氏教她道:“这是寒占,本该七月种,九月收,现下虽迟了几日,但也差不离,你赶紧买几块地种了去。”
林依谢过她,请了流霞帮忙,将稻种抬回自己屋里。青苗见了,惊讶道:“这时节还能种甚么稻子?”
林依将占城稻的好处讲与她听,又叮嘱她口风严些,再才遣她去城里寻丁牙侩,托他买地。旱地极好买到,没出三天,丁牙侩就传了消息来。林依留青苗在家,亲自去城里商谈各色事项。丁牙侩道:“旱地不值钱,两贯钱一亩,许多人争着卖。”
林依吃惊,这样说来,水田价格竟是旱地的二十倍?丁牙侩解释一番,她才恍然,水田对灌溉条件要求高,方圆无水,就垦不得田,旱地却没这个限制,随便哪里都能垦荒。
自上次她租过地,丁牙侩已习惯她的种田方式与他人不同,问也不问她买来作甚,只道:“你要买几亩?”
两贯一亩,实在是便宜,林依心痒痒,无奈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