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亲多久了?”
当时他心思不再此处,还在心中思忖着措辞,如何说才可以让夫人欣然接受,当时便随口敷衍的说了一句。
“有两年了罢?”
当时他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翻身过去背对了他,他察觉到了夫人的反常跟落寞,因为心中有其他事情,便没有出声去安慰,但过了片刻,他听到夫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两年了,是该厌了?”
当时他有些心虚的皱了皱眉,转头去看她,却只看到一个背影,跟颤动的眼睫,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当时他便想起自己跟朋友喝酒时说过一句,他对一个女子的兴趣,不超两年。
“怡儿你说什么?”
当时她许久没有搭他的话,让当时的他怀疑钢材是不是幻听了,或者她此时睡着了,不曾听到他问她的话,正当他躺下决定明日再说时,突然听到夫人又叹息了一声。
“你不用为难,也不用顾及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那时她扯住云被将自己包裹起来,身体瑟瑟发抖着,他不发言的将她抱在怀里,心中百感交集。想说即使娶了别人,他对她依旧如初;他想跟她说,对她他从来没有厌倦过;他想跟她说很多很多,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开口,只是抱着她,两个人皆是不再说一个字,却也都是一夜不眠。
一个月后,宋家那位小姐宋詞进了门,虽然位份是妾,却在府中飞扬跋扈,趾高气扬,频繁的找清怡的麻烦,每次只要他去清怡房里一次,她都要在府中大闹一场,为了不给清怡招惹麻烦,他便不敢去了。只是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便立在碧玉园外侧,透过窗棂,看看她走动的身影,想来那时他也算情痴吧。
但这依旧没有让宋家那个祖宗消停,当时他便想着,既然你愿意斗,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于是他开始频繁的,娶进府各色各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好让宋家那姑奶奶转移注意力,给清怡些安生日子过,或许起初他真是这样想的,但后来品尝到此中乐趣,便荒唐的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有了右相府这一院子的美妾。
后来宋家莫名其妙的出了事情,被满门抄斩,连当今的太后都被打入了冷宫,上吊身亡,好在他提前听到风声,找了个由头,在宋家出事之前将这惹不起的二夫人休出了门,连带她生的那个儿子也断绝了关系,才躲过了一劫。
“相爷,您来了,我去告诉夫人?”
碧玉园的柳儿窥见门外有一人影,便出来探看,发现了右相,不等右相搭话,便兴冲冲的进了门去,右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如此娴静的性子,怎么园子里的丫头却毛躁,右相不等夫人出来迎接,便抬腿踏了进去,因为他知道,他夫人不会像其它那些女人,欢天喜地的迎他。
他似乎有些年头没有进过这碧玉园了,起先是因为怕给她招惹麻烦,后来是心中有愧,不敢来,再后来怕是自己都忘却了,该来看一看,这个陪他走过风风雨雨,助他仕途平顺的女子。
进门的那颗柳树有一道碗口大的伤疤,他记得似乎是清怡怀上慕珏的时候,他那二夫人找人要砍掉这碧玉园的柳树,这些年来,那是他第一次见清怡动怒,甩手给了他那二夫人一巴掌,他那二夫人捧着一张夸张的脸,找他苦恼不止,他一连去了她那里足有一个月,才平复了此事。
其实依她的心智,怎会斗不过那个没有头脑的女人,只是她心气高,不屑与那个女人计较,也因为他还仰仗了宋家,她不想让自己太过为难,这些年她的确受了不少的委屈,细想起来,还真是亏欠了她不少。
右相进门时看到叶清怡立在桌案前放下了手中的笔,见他走了进来,从容的笑了笑,若非时过境迁经历许多,右相恍然觉得,此时有些像他们新婚不久的画面,她画画,他题字,才子佳人,羡煞旁人。
“在做什么?”
右相缓缓走向前去,柳儿识趣的退了出去,满脸都是得意的笑,恨不得跳到房梁上,大喊一声相爷来了碧玉园。柳儿出去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右相跟右相夫人两个人。
“珏儿去了李斯先生哪里求学,我便清闲了下来,漫漫长夜,总得寻点事情打发时间不是。”
桌案前摆着一张宣纸,宣纸上有墨迹未干的几行小字,那小字写的极其漂亮,这世人都夸瑶台碧池赠锦月的字迹如何如何的好,却不知锦月哪一手的好字是她教会的,就像这世人不知,曾经被誉为天才少年的灵空公子那满腹经纶的才学,也是她教的,若不是困在这一方庭院里,或者她是一个男儿人,怕是朝中必有她一方天地。
“云髻坠,凤钗垂。髻坠钗垂无力,枕函欹。翡翠屏深月落,漏依依。说尽人间天上,两心知。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右相缓缓念出那桌案上的字,心中颇为感慨,这些年他因为心中有愧,总是不敢来看她,因为他心中怕着,她会怨恨他。他总觉得不见,就可以欺瞒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有情可原,如今看来她心中还如初一般的干净,不存一丝一毫的怨恨。
“这些年苦来你了?”
右相回握了右相夫人的手,右相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从右相手中抽出,将桌案上的宣纸收了起来,右相突然觉得,这样清淡的她,真的是对他情深意重吗,为何从不曾见过她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