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不同于方才因她自然留露的清淡之美来的精魂,这般灵动清甜,却寄这满怀情思的歌声,如同一张宽大的网,在人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收了进去,极尽的蛊惑人心。
满厅的人都被唱醉了,皆沉迷于这歌声之中,不知是否因为方才那杯酒喝的太急,成王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象,似是九天玄女像他飞来,成王急忙闭眼晃了晃头,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幻象便消失了。
这样蛊惑人心的一歌,最先反应过来的确是赫连鸣谦,他深邃的眸光锁在锦月身上,想到藏在府中的那幅画,他再没敢看过第二次,这女子身上有太多变数,有太多迷,实在难让人不生忌惮之心。
“好~好~好~”
江清月近人第一百一十五章:此时此夜难为情
成王突然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乐声终止,锦月翩然一礼,静然的回了坐,只是盈盈含着秋水的眸子撇在赫连鸣谦一张淡定如斯的面孔上,方才的字字句句都是唱给他听得,可他深不可测的表情上,她竟然读不懂分毫。
夜的笼罩下,一切无声无息的沉寂下来,唯一还在躁动的怕是只有人心。
凄冷的宫墙内锁尽了多少人心,也孕育了多少人的野心,见证了所有的宫墙怕不见得尽数记得。
深秋的冷风簌簌而起,卷起立在宫墙之上那一抹素白坚毅的身影,在她身后一轮偌大的明月挂在苍穹,凤眸中并列出如霜的目光,将本来就有些寒意的夜晚冰冻起来。
她没有束发,墨色的发丝飞扬起来,看不清五官的面孔,从内而外散发着傲然天地的气势,只是望向窗棂上那一抹挺拔的剪影时,身上的凌厉退却了几分,显现出几分难得的柔情。
这样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夜晚,他总是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处理着永远处理不完的琐事,若置身事外去评测,他的确是一个勤勉的帝王,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懈怠。
那年他十二岁,她也不过仅有八岁,先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迎着初升的朝阳,目光坚韧而凌然,他对着她一个人说。
“致儿,我要做这天下之主,一个可以留名青史的千古一帝。”
因是将门之后,即使是女儿身,她的性子比同龄的男孩还要跳脱顽劣,再加上总穿着简易的男装四处闯祸,久而久之,外人便以为傅家那个混世魔王是个小公子。
她的性子连父帅跟娘亲都管不住,可偏偏对太子哥哥的话惟命是从,当时她年幼,并不懂太子哥哥说的千古一帝是何含义,只觉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既然听了,便有责任帮上一帮,于是笑嘻嘻的握住太子哥哥的手,告诉他。
“致儿帮你。”
一句稚童不明所以的承诺,她几乎倾尽所有,将性子一日之间收敛,因着将门的血统,天生的聪颖,跟过人的意志,文韬武略不输任何一个男儿,连慕家那个素有天才少年之称的慕琛都被她强压了一头。
十三岁那年她第一次穿上他赠的盔甲上了战场,也是他首批秀女入宫的日子,都说第一次杀人要越过内心的屏障,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天生的弑杀,提着锃亮的宝剑,横扫过呼声震天的战场,再回头已经是尸骨堆积哀鸿遍野。
若不是父帅一掌将她打昏,她怕是要将对方七万大军尽数斩杀,但也正是因为救她冲出战场,父帅中了敌方的毒箭,未等凯旋,便客死他乡,娘亲与父帅伉俪情深,得到噩耗后便气急攻心一病不起,不到一年香消玉殒,原本威名赫赫的傅府,只剩下她于妹妹两个人。
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残杀不禁让她一战成名,更让她变成人们眼中嗜血的修罗,从此在战场持久立于不败之地,再难有人能匹敌左右。
江清月近人第一百一十六章:御宇多年求不得
为了幼时的一诺,她常年出入战场,只因他无人可信,为了幼时一诺,她坑杀敌军十万俘虏留下残暴之名,只因他怕养虎为患,为了幼时一诺,她屠杀蛮族一城无辜百姓,只因蛮族皇子逃脱必须斩草除根,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种种事迹,虽都是他私下授意,但她愿意为他背负,她不惧遗臭万年,招恨千古,唯恐他大业不成,千古帝业留下一丝污点。
可如今换得的是什么,是削兵夺权,弃之如敝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却唯独惦念着能在他心中占得一席之地,能在一个狭小的角落常看上他一眼,可他一句功高震主,便将彼此的距离拉的遥不可及,她最听不得自己所有的付出,在他心中只是一个臣子对君主该有的忠心。
刺骨的凉风刷一下擦过脸颊,似是累了,窗棂上的影子伸了伸腰,有宫人过去挑了挑灯芯,屋内亮了几分,那影子也更加的清晰。
不知不觉眸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记得娘亲去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冰寒的夜晚,她缩卷在墙角里痛不欲生,是他踢开了房门,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宽慰她说。
“致儿不怕,你还有我。”
忆起那个怀抱的温暖,傅风致恍了一下神,那窗纱上的影子便不见了,墙外的打更生响在耳畔,原来已经夜深至此了,他怕是去安歇了吧。
她的目光沉沉下移,落在宫院前已经泛黄的芭蕉前,徒然一愣,哪里有一记慑人的视线与之相撞,这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让她蓦然心惊。
一个似飞鸟般敏捷的飞身,无声落在与他一步之遥之地。昏暗的光线下,他一脸冰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