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黎嘉志看了看黎奶奶,刘婆子?她来干什么,很少走动的呀,黎奶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于这个东家长西家短的媒婆不怎么喜欢,但是也不会做出失礼事情来。
“在呢,他嫂子,快进来吧。”
对于常来常往的熟人,并不会如此叫门,那个时候的农村很少插上大门,屋子里有人还会大敞着大门,黎家一般是开一扇关一扇。
这样既可以保留一些隐私,不至于让过来了过往的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也不会让人觉得这一家不欢迎造访者,一举两得。
刘婆子堆着笑容走进来,看到祖孙三个围着大簸箩,正在捻玉米,也拉过一个小凳子,开始干活,走南闯北去过很多陌生人家,她知道如何讨人欢喜。
“呃,那个,黎婶婶,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阿奎不是拉赵三秋去医院了嘛,刚回里去大队开证明,说是睡冷板凳,这当娘的心心疼的,
前几天看到黎二哥穿了一件绿色的军大衣,这不厚着脸皮过来,想着,能不能借两天,眼瞅着这天儿越来越冷,晚上的时候让阿奎挡挡寒气。”
黎奶奶一直都很和善,能帮忙的时候并不会吝啬,那个军大衣是黎爸爸邮寄过来的,想着自家二哥整天在牛棚,没个火炉取暖,
他的劳保里面三年给发一件,就匀了一件,入冬的时候千里迢迢弄了一个大包裹,里面还有一些全国粮票,现金,给黎妈妈生孩子用。
“呵呵,这不难,让阿志跑一趟,去牛棚拿回来就得了,呵呵,那是老六发的,想着他家二哥在牛棚冷,匀了一件寄回来的。”
黎嘉志听到自家奶奶这么说,就放下手里的玉米棒子,站起来快速离开,牛棚在村子另一头,隔着一段距离呢。
“那我替阿奎谢谢黎婶婶了,他六叔就是顾家,在外面又是大工人,这村里谁不羡慕。”
“什么大工人不工人的,能比在家里舒坦?走那么远,回来一趟多不容易,还不如在家里干活呢,唉,不出门不知道啊,我倒是羡慕你们这些人呢。”
“黎婶婶说那里话,我想阿奎也成为工人呢,可是没有那个福气啊,唉,眼看着要娶亲了,谁知道洪水这么一闹腾,硬生生的耽搁下来。”
“他嫂子,你不要着急,阿奎那个孩子身强力壮的,伺候庄稼是一把好手,哪个姑娘嫁给他,那是修来的福分,这洪水一闹啊,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因缘呢。”
“唉,不这么想又如何?洪水冲的什么都不剩下,家底薄好姑娘看不上啊,再等等吧,干上一两年,彩礼足足的,腰杆子也直直的,那才是皆大欢喜呢。
哦,对了,正好话赶话,你家阿志也该相看了吧,找个人替黎婶婶你分担一些家务也是好的,到时候四世同堂,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不瞒他嫂子了,我也想着给他找一位能干的媳妇儿,可是这一场大水一闹腾,只能再等等了,好在他还小,不太着急。”
“是啊,洪水毁掉了多少家,多少婚姻啊,老天爷真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啊。”
“谁说不是呢,我们能活着就是幸运了,比起那些死了的,该知足了。”
“嗯,是啊,哎呀,鱼儿越来越漂亮啊,看着五官长相,硬生生的是老六的模子。”
“呵呵,是啊,每次看到她,总以为老六还小着呢,妮子随爹好,将来不受罪啊。”
“看着小妮的面相,是个有福之人,黎婶婶,你就放心吧,我们女人啊,嫁个好人家才是一辈子的福气,我看鱼儿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呵呵,借你吉言吧,哦,对了,三秋没多大事儿吧。”
“阿奎说,医生都不能确定最后的结果呢,那个家伙整天十里八乡到处窜,一会儿倒腾个这儿,一会又倒腾个那儿,真真苦了其他兄弟。”
“唉,三秋那个孩子,以前挺好的,要不是生了一场大病,损了身子骨,也不会如此的,这人啊,有时候就是命,万般不由人啊。”
黎嘉志抱着军大衣,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刘婆子也没有久留,道了谢拿着军大衣离开了黎家,她还要回去烙馍呢,不能让自家儿子饿着肚子赶路啊。
“奶,我爹晚上怎么办?牛棚四面透风呢。”
“是啊,奶奶,要不然把那个二毛皮的袄子拿出来吧,压箱底还不如给二伯用呢,大不了让我爹在买嘛。”
黎奶奶伸手戳了戳黎嘉钰的额头,一脸不赞同,对着孙子孙女说到:
“小孩子家家的,不会过日子,你知道那东西多贵吗?牛棚臭烘烘的,穿了去太糟蹋了,阿志,去拿一床被子过去,凑合两天就好了。”
唉,奶奶过日子太仔细了,宁可藏着掖着,时不时的拿出来晾晒一下,就是不愿意让二伯,三伯穿啊,又不能下崽儿,实在是弄不懂这样的生活方式。
其实这都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养成的习惯,那个东西当急忙还可以救命呢,银钱有时候不如稀罕物件值钱,手里留下这个是应付突如其来事件的保障。
黎嘉志听话的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