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的擂台淋得一片湿润。
好在修士们都能用灵力撑起结界挡雨,不受天气所限,且雨中决战,大概会别有一番惊心动魄。
野狐峰上所有来观战的人,都早早收拾好,去了观战台各就各位。邱雁君跟在秦瑟身后,眼睛瞄着峰顶上悬空架设的擂台,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很快紫浮宗的人也到了,他们一行七人从南边进来,到擂台下站定,为首之人长啸一声,朗声道:“宗杲已至,广殊神君何在?”
这一句传遍四野,连山脚下仰着头也看不见什么的低阶修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
一声更响的大喝传来,邱雁君觉得耳中一阵嗡鸣,接着北面就浩浩荡荡走出一群人来。
为首的唐古华身穿赭黄长袍,袍子上绣了四大灵兽,将他衬托的十分威武。他身后紧跟着的应该是他夫人秋丽颜,也是锦衣华服,秋丽颜旁边则是蒙了面纱的尹千柳。再往后就都不知道是谁了,邱雁君努力看了半天,才在最后一排看到了袖手而立的唐晋。见他平安无事,先松口气。
“唐古华见过各位宗师大能,今日能与诸位在此集会相聚,真乃生平幸事。”唐古华说着冲观战台上的人团团作了个揖,“上擂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其一,我唐古华包括中州城,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加害同道之事,无论是循清掌门遇险,还是剑庐弟子被囚,都与我唐家毫无干系。”
他说话之时,威能覆盖全场,如邱雁君这样修为的只能听着,舌头连想动一下都难。但她开不了口,自有人能接话,任惊川就先冷哼了一声,道:“是么?我且先听着,等你们擂台分出胜负,再细细算这笔账,也不迟。”
唐古华很有宗师气度的笑了笑:“任门主客气了。”又继续自己的宣言,“其二,如邱至澜、玉山派余孽之辈,与我中州也毫无瓜葛,事实上邱至澜还是我唐家的仇家,他恶贯满盈伏诛,正是犬子辰天夫妇的手笔。”
他说着回手指了指尹千柳,虽然尹千柳罩着面纱,但邱雁君那一刻真切感受到了她的惊愕和愤怒,事实上邱雁君内心的惊怒和鄙夷也非常强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当众不要脸的!唐古华放后世简直可以当个睁眼说瞎话的无耻政客!
“其三,我之所以会接受紫浮宗宗杲真人的挑战,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能面对面解除误会,将事情分辩清楚,若能顺便切磋一番,令诸位都有所获益,则是锦上添花。其四,自这个肖彤开始藏头露尾的发布所谓八卦报开始,一向安宁平和的仙笈界是非不断,相信有识之士都已看出此人居心险恶,我唐古华在此号召所有同道齐心协力,早日找出这个毒瘤,将其清除,还广大修士一个清平世界!”
他今日的对手宗杲终于开口回应:“不愧是做了数百年中州之主的人,阁下有这等口才,也难怪中州十二名门甘居人下、唯唐氏马首是瞻了。广殊神君之言,我们都听过了,这就请上擂台吧,等分出胜负,一切好说。”
“真人此言差矣。”唐古华一脸遗憾的摇头,“公道之所以为公道……”
“那么多废话,可是胆怯了不敢上擂台?”清冷女声毫不客气的打断唐古华,众人循声望去,见穆寻波白衣蓝裙负手而立,满脸傲然之色,“抑或是,想拖延时间达成什么阴谋?咱们来了这么多人,你的蛊虫还够用吗?”
任惊川随即接话:“连‘广殊神君’这样的名号都想的出来,居然自降身份去用蛊,我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中州也不过如此。”
唐古华脸上现出薄怒之色:“两位不要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心里没鬼,你为何不敢上擂台?”穆寻波寸步不让的问。
唐古华眯起眼睛,盯着穆寻波,与她目光对峙两秒,见她毫无惧色,便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都以为胜者为王,强者才是公道,那就如各位所愿。”说完他一展长袖,飘身上了擂台。
宗杲见他衣袖飘动,立即紧跟其后,也飞上擂台。
该说的话,刚刚在下面也说了不少了,这会儿无非再重申一句“擂台之上各安天命,若有死伤,不得另行报复”,然后两人就交起手来。
自打唐古华上了擂台,邱雁君就再没关注过他,她一直盯着对面的唐晋和尹千柳,见那边人群移动交错,再站定时,已经没有唐晋的身影,立即传音给不远处观战的云瀚:“他脱身了。”
云瀚动都不动,传音回道:“知道了,你呆在这里,不要离开柏前辈。”然后趁着宗杲祭出法器,擂台上光芒大盛之时,悄悄离开了原位。
擂台上的两人似乎都没察觉下面的暗流涌动,虽然尚未出尽全力,却也都没有轻看对方的意思。迫人的威能和灵力交错着笼罩峰顶,且逐渐向下蔓延,稀疏干枯的草木承受不住,纷纷化为粉末,被雨水拍打进泥土之中。
为躲避纷至沓来的修士而藏入山洞的野狐们,也在这种压迫之下,开始不安的鸣叫逃窜,很快就从山脚各处洞穴蹿出,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留在山脚的修士们一开始还笑话这些畜生胆小,但很快,山上就有大大小小的落石连续滚下,百通苑山脚的管事们赶紧共同布起结界,拦挡那些掉落的土石。
与此同时,山体中也隐隐传来轰鸣之声,有人喃喃自语:“宗师大能果然不同凡响,刚交手这么一会儿,连山体都震动摇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