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摇曳在飒飒冷风下,尽显萧条,她不知道这是谁的宫殿,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殷修越要找的,一定是莲妃。
令人奇怪的是,莲芷宫宫人见到殷修越前来,并无惊讶之色,反倒有“静待君来”的意思,带着疑问,蔚乔跟着殷修越踏进了内殿。
殿内如外面一样清净萧条,果然就见司采菽端坐在楠木方椅上,刚要喝茶,看到二人前来温婉一笑,“臣妾就知道皇上会来,想来皇后姐姐败露,臣妾也逃脱不了了。”说完又看向蔚乔,这次倒是有些诧异,“只是没想到妹妹也会来。”
蔚乔还被殷修越牵着手,看到司采菽停留在两人手上的眼神,她没缘由地就想抽回手,但殷修越紧紧握着。
他拉着蔚乔在一旁坐下,自始至终都定睛看着司采菽,眼神也是一种逼问,有时候比话语更好使。
司采菽淡淡笑了一下,然后重重舒了一口气,眼睛向上看了看,才终于开口说话。
“有些事憋在心里不说,委实挺叫人痛苦的。”司采菽像是压抑着什么,却又马上转过身看向蔚乔,神秘地说道:“我给妹妹讲个故事吧。”
然后不等蔚乔开口,司采菽转过头看着前面,思绪却好像飘得很远很远,飘到广陵安宜,那个寂静美好的小村子……
“安宜县有一个妙手回春的游医,因为爱上了那里的一个女子,就落地生根,在那里安了家,开了一间药铺维持生计。他们有一个女儿,名唤阿芹,阿芹生的……还算不错,只是从小便随父亲上山采药,灰头土脸,寻常人家的孩子不愿意跟她玩,只有留风哥不嫌弃她。”
说到这里,司采菽突然笑了,看着蔚乔道:“谁知道那女孩长大了出落地越发动人,不过阿芹却谁都不亲,只跟在她留风哥哥身后。两家也算有些交情,见孩子底下都是郎有情妾有意,便拍了板,将两人的亲事定下了。”
司采菽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却不再看蔚乔,转而看向殷修越,上扬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接着说:“那时坊间传言,说当今皇上的宠妃仙逝了,皇上痛苦难当,罢了早朝,谁都不见,但坊间传言毕竟是传言,总有夸张的成分,况且百姓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阿芹和留风,还是一样的要好,阿芹采药,留风就跟着,哪怕同一条山路阿芹走了十年,留风还是不放心阿芹。”
“直到有一天……”司采菽哽了一下,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县里突然来了一个大官,直接去了游医家要见他女儿,听说她上山采药去了,便带了人去山上寻。说来真是好笑,他们找到了阿芹,二话不说便拉扯她走,告诉她这一去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阿芹哪想做那劳什子妃子,她只想做留风的娘子。阿芹就不肯,留风也挡在前面,疯了一样赶着来人。”
蔚乔看到司采菽眼泪不停的向下流,恐怕早已模糊了视线,然而她似乎不自知,还继续说着:“留风有蛮力气,可他们却有刀,为首的那人不耐烦了,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留风死在了那些人的刀下。阿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的留风哥哥死之前担心地看着她,那样放不下心,死不瞑目。”
“但是妹妹,你说,他不疼吗?他不喊疼,却只看着阿芹,那么遗憾,阿芹扑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留风被那群魔鬼,扔到了山下……”
“阿芹还是被带走了,虽然她做了许多反抗,但当那群人将刀架在游医和他妻子脖子上的时候,她还是妥协了。后来她进了宫,被封了妃,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因为她这张脸,像极了皇上死去的莲妃,那县令跟那大官勾结,合计许久才将她强送进了宫。阿芹已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了,她便想着,只要自己爹娘安好,她也就得过且过。却不成想,留风的爹娘知道自己儿子惨死之后,与游医反目成仇,并说了许多诛心的话,游医怒急攻心,没想到行医一生,最后却不自医,游医死了,他娘子等不到女儿回来,终于还是随游医去了……”
“阿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恨不得扒了那大官的心肝,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黑的!她想报仇,可是那大官却偏偏因为贪贿遭了报应抄了家,可是这一切又都源于谁呢?”
司采菽突然转过脸,满是泪痕的脸尽是恨意,她看着殷修越,一字一顿地说:“为了圆你的念想,却叫我家破人亡,我恨一恨你,我想杀了你,难道还不行吗?难道还不行吗!”司采菽抓着殷修越的龙袍,一声一声质问他,压抑着哭泣声已是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她将头隐没下去,然后放声大哭。
蔚乔觉得她,一定是很久没有哭过了。
阿芹是司采菽,那个皇上是殷修越,而活在人们口中的莲妃,应该就是他的表妹吧。
蔚乔望向殷修越,想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然而他像是一尊石像,僵硬地矗立在那里,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蔚乔离开了“莲芷宫”。
蔚乔想问他些什么,然而话却含在嘴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那晚殷修越没有再说一句话,最终也只是处置了皇后,司采菽的事半分也没有公之于众。
豆包维护完全之后,直接就显示了任务完成,且完成度百分之百。但是蔚乔一点也不开心,她想着司采菽的脸,想着她的故事,想着那种绝望,她是无辜的,但蔚昭仪却又招惹了谁?她难道不无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