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坐在太师椅上,英俊不凡的脸隐在跳动的烛光之中,忽明忽暗,一双狭长的眼睛迸发着犀利危险的狠厉之光,在满院子女人身上扫射。
众人皆屏声敛气,垂手站立,枇杷园院子里站满了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人,却没有一丝儿响动,只站在一边的珠儿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屋看。
青烟、明路、官言并五六个得脸的小厮站在院子左侧,四周又站了十来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把姑娘和丫鬟们团团围住,院子外面还有十来个家奴静静候着。
一阵夜风袭来,吹动院里杏树叶子沙沙作响,让人忍不住缩脖子,就在众人快被这压抑的气氛折磨的喘不过气的时候,终于听到堂屋的穆楚寒开口了。
“爷不在府,规矩就成了摆设!”
“如今竟有人在府中下毒!”。
穆楚寒拿眼睛在初晓几个的漂亮脸蛋上扫视:“识趣儿的自己站出来招了,爷开恩给留个全尸,别跟爷磨性子,爷没那耐心。”
院中众人没人敢说话,全都勾着脑袋。
“好!爷倒是养了一帮好奴才!”穆楚寒等了片刻,见还是没人开口,冷笑一声:
“爷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要还没人招,就拖出去全部杖毙,有冤无冤自己去地下分辨,爷没时间跟你们耗着!”
众人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堂屋的穆楚寒,看他满脸杀气,可不是在说着玩儿,纷纷着急了。
初晓素娥几个都在彼此脸上看见慌张,爷就这样连查都不查就给全部定了罪,给那小贱人赔命吗?
其他丫鬟更得害的瑟瑟发抖起来,许大娘和珠儿几人有些发愣,雨竹和半芹互相搀扶着脚下发软。红湖咬着唇看着院子的几位姑娘,恨得牙痒痒。
只见欢颜欢露姐妹对了一眼,上前一步盈盈拜了下来:“九爷,我们姐妹自盛京来到府里,一直谨记老夫人教诲,不敢行错一步,乱说一句,原本老夫人遣女婢们来伺候九爷,不想九爷身边已经有了雪儿妹妹,再看不见他人。”
“奴婢也只能安生在府中住着,等着爷,是万不敢招惹雪儿妹妹的。”
欢颜看了一眼旁边的初晓几人又说:“前几日倒是听说几位姐姐一起来园子看望过雪儿妹妹!”
“怕是有人见不得爷宠雪儿妹妹,这才对雪儿妹妹下了毒手。”
“你别血口喷人!”素娥本就心虚,又听穆楚寒要把大家全都处死,心里害怕,一听欢颜把话引到她们身上,就忍不住叫喊出来:
“你们没来的时候,府里一直安生的很,你们这来了才起了这么些事儿来,我看是你们姐妹嫉妒雪儿妹妹得宠,这才下了毒害她!”
“对,对,九爷,就是她们两个干的!”妙梦附和着。
欢露冷哼一声:“我们为何要害雪儿妹妹,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夫人送来的,便是不得九爷的宠,看在老夫人面上,这日子也能过的下去,几位姐妹可就不一样,若没了九爷的宠爱,怕是在府里就没那么逍遥自在了,自然是把雪儿妹妹恨在了心上。”
穆楚寒不耐听后院的女人互相指认,多看一眼都想一手扭断她们的脖子,只是这胆大包天的歹人抓不出来,实在难解他心中的怒气,只见他突然起身,吓得欢露和素娥都闭了嘴,他转头对青云说:
“一柱香给爷个结果,不然你跟她们一道儿谢罪去!”
说完穆楚寒谁也不看,往里屋走去。
掀开帘子,重新换了衣服的沐雪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穆楚寒又拿手探了探她鼻息,见气息稳定了许多,一颗紧绷的心松了下来。上床躺在沐雪身边去,在她额头亲了亲,轻声唤她:
“娇娇,你快快醒来,爷看你这样实在心疼的紧。”
说着穆楚寒把沐雪抱在怀里搂着:“爷三天没合眼,原想着快些将那起子背主的狗奴才撬开嘴,好回来陪你去琼州,不想你却那般不小心就给人害了。”
“放心,你这番受了罪,爷绝不会让害你的歹人好活!”
青云见穆楚寒的身影消失在帘口,转身咬咬牙,努力稳稳心神,把这一日从早上起床至下午午觉所以事项全问了一遍,凡牵涉的吃食,从何处进的材料,何人说做,都有哪些经过厨房,又有谁去端了来,端来的路上遇着了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一全都问了出来。
便是沐雪枇杷园自己做的吃食,也把许大娘喊到面前细细问了,如今是连她的脑袋就悬着,青云半点不敢马虎。
这番问下来,便觉得柔柔弱弱的柳月儿最为可疑,其一她的丫鬟今日去大厨房端了莲子汤还拉着半芹说了几句闲话,一起走过了回廊赞了一回池塘的荷花,有机会接触沐雪的金丝燕窝其二柳月儿在府中想来没什么存在感,也不爱出风头今日却在午后厚着脸皮找了青玉要匹红绸缎,突然说是想做身新衣裳其三据她院子的小丫头说柳月儿今儿有些心思不宁,午饭略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
这可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青云拿住柳月儿狠狠吓唬了一回,柳月儿脸色发白,弱不禁风就要装晕,青云亲自上前两巴掌把她扇醒,红湖更是恨她,上去就抓住柳月儿头发扯:
“你要作死,也别连累我们,院子里多少条人命呢!你有胆量下毒害娘子,还没胆子承认?”
珠儿见红湖去揪打柔柔弱弱的柳月儿,有些发愣,对雨竹说:“可别是认错了人,她看起来不像会下毒害人的。”说着就抬眼去看素娥,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