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你能这般尽心帮我,我都不知如何谢你,今日之后,此生或许再不能相见,妹妹人美心善,定能得一圆满。往后千百日夜,妹妹的大恩我一定时刻记在心间,纵是千里之遥,于梦于幻,我定日日向佛祖禀求妹妹一生和乐安好。”
江心霖望着沐雪嫣红如花瓣的嘴唇蠕动,轻轻柔柔,软软糯糯的话语,钻进她耳朵,流淌在她心间,竟突然觉得脸上发烧发烫,心道:她说的话,怎得如此甜蜜动听!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江心霖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看沐雪。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如今你连你爹爹和娘亲都记不起来,要往何处去?”
江心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沐雪,见她大大水润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心下更加不自然,又发觉她还握着自己的手,受惊似的赶紧抽出来,说:
“你一个小女子,一看就那么好欺负,别没走出盛京就给人牙子给绑去了!”
“要不你去我外祖家避避?”江心霖咬了咬牙,在盛京她也就只认识她外祖石家。
“等江心婉那个贱人嫁了人,往后我再想法子找人给你治治你的病,看能想起来什么不?”
沐雪摇头,笑着拒绝:“不劳妹妹操心了,我是不能再待在盛京的,不然终有一天连累了妹妹。”
“那你要上哪儿去?”江心霖忍不住马上问。
沐雪站在面前,只是看着她笑,不语。江心霖感觉心情烦躁,又挥手说:
“算了算了,别告诉我,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沐雪见江心霖这别扭的性子十分可爱,拉着她的手笑说:
“不是说要去折腊梅吗?我们这就去吧!二姐姐还在屋里等着呢,总得要把这个慌圆了才好。”
江心霖每年都要跟着二太太来好几次白云寺,年纪小的时候,经常带着丫鬟们到处乱逛,对白云寺比较熟悉,想着还要糊弄江心柔,便把沐雪带去了一处栽有腊梅的院子。
盛京各府关系盘根错杂,若是认真清算起来,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权贵太太们开春节来白云寺上香祈福,其实也算是诸多太太们相看的一个契机,故意各院各姓太太小姐们串门是再正常不过了。
江心霖将沐雪带着进到一处陌生的院子,过往的沙弥和丫鬟们见了也没人觉得奇怪,虽认不出人来,但见两人的穿着打扮不俗,见了也是纷纷福身行礼,客气的喊一声小姐。
“喏,你瞧,就是这里了。”
江心霖指着院子里七八株腊梅树,显然已经是上了年头的老树,不高,枝干朝四面八方展开,颇为萧条寂寞的树干上,才开始点着鼓鼓的花骨朵,想来山上季节更晚,这老树才堪堪开花。
两人站在门口,也能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
“你等着,我这就去折几枝来!”江心霖说着就要动手,沐雪有些踌躇拉住她:
“是否先问过寺里的管事?且院子还住着贵客。”
江心霖不以为意:“不碍事,我小时经常来此处折梅。”
沐雪一个没拉住,就给江心霖跑了过去,沐雪赶紧跟了过去,却已见江心霖踮起脚尖折了两枝了。
正巧,院子一间厢房开了窗,里面一个鹅蛋脸的太太正在坐着歇脚,她身边的丫鬟指着窗外腊梅树下的江心霖,说:
“太太你瞧,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如此不懂规矩,竟跑到我们院里来偷梅花。”
这位太太虽年过三十,却还依旧美艳,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一点儿不见恼,反而笑了笑:
“本就是青春颜色,正是爱美闹腾的年纪,如此才更显得可人,那整天关在屋里只晓得绣花的,又算哪门子的贵女,跟给活死人似的。”
丫鬟给自家太太的话一梗,也不便多嘴。
太太倚在窗前,含笑看着院子里的沐雪和江心霖,不禁怀念起自己还未出阁时候,与小姐妹们一起胡闹的日子。
沐雪被江心霖的率性给感染,想着这是最后一日与江心霖这个别扭又可爱的女孩相处,便绕到另一棵腊梅树前,仰头认真挑选,想着给她折一枝最美的。
不想她在腊梅树下绕,到给屋里的太太瞧着了正脸,顿时惊得失声叫了出来:
“子珺姐姐!”
屋里的太太瞧清楚了沐雪的脸,一时恍惚,赶紧走出屋子去,正巧沐雪选定了,垫脚伸手去折。
太太来到沐雪面前,沐雪手中握着一直半开半闭的腊梅,转过脸,带着浓浓喜悦,正要喊江心霖,视线便给面前的美艳太太给挡住了。
“子珺姐姐?”太太上前一步,沐雪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笑,赶紧后退一步,没拿梅花的那只手下意识护着肚前。
“三姐姐!”江心霖瞧见突然冒出来拦住沐雪的太太,手里抱着七八枝腊梅,赶紧走到沐雪身边来。
那太太瞧着两人稚嫩雪白的脸庞,不禁失笑摇头:
“是我糊涂了,认错了人!”
可是嘛,都过了十七八年了,子珺姐姐怎么可能还一点儿没变,还作这般小女儿打扮。
沐雪礼貌的笑了笑,对这位太太福福身,就要和江心霖离开。
那个太太却喊住了两人:
“两位小姐可是吏部尚书江府的?”
沐雪点头:“正是,夫人是?”
太太愉悦的笑了起来:“我是内阁学士苏家的,你们喊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