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桌还是有的。常俪先一步打开门说道：“就是这了。”
店里的环境倒是比店外的好一些，各种材料都码得整整齐齐，蔬菜看起来也洗得很干净。常俪把盆和夹子递给余恒，“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重不重，今天我们就分开选吧”。
说完常俪又取了个盆装她拣的各种东西，余恒默默地跟在她后面选了一些。最后常俪夹了小半盆，余恒的看起来比她的还略少一点。一称重，果然，常俪点了近30块钱的，而余恒的才20出头。
“你点的这么少，是不是不想吃这个呀？”常俪小心翼翼地问道。刚刚推荐完这家店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虽然余恒说他回国之后没什么不适应的，但这种苍蝇馆子大概还是不行的吧？
“不是。但这只是菜啊，我还想再点个炒饭什么的，这样不就刚刚好了吗？”
余恒抬起头看上方挂着的菜单，常俪不等他看完就说道：“点什锦炒饭吧，我觉得这个最好吃。”
余恒没什么意见，“那就来个什锦炒饭。”
“再要一份凉面。”常俪在一旁插嘴道。
常俪转身去找空位，余恒又加了两瓶豆奶才付账走过来。
常俪找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她朝着余恒摆摆手，“坐吧，我刚刚用纸擦过椅子了”。
余恒把羽绒服和围巾脱下来折好放在一边，这才坐下来问道：“你常常来这吗？”
“嗯，我才发现这家店不长时间，最近来的次数挺多的，有时候周末不想做饭就跑到这来吃。这家的味道真的挺好的，虽然瞧着是不怎么样。”
余恒看了常俪两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不能忍受这种小店，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不停地强调这里的味道好？”
余恒今晚怎么这么犀利，常俪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余恒笑了笑，“你可别忘了，我当初还带你去吃过西门烤翅呢。那里还比不上这儿呢，连个门面都没有，我们坐在路边吃着串吸着尾气，你觉得我可能会介意环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卡，一章写了两天。
第96章3-17
此一时彼一时，出国回来要求变高也是正常，不过余恒不介意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常俪还是很高兴的。
最先端出来的是凉面和炒饭，余恒把两个盘子放在桌上并不动筷，他准备等麻辣烫煮好之后再一起吃。
常俪倒是等不及了，“你先尝尝这两种，给个评价，这可是我赌上吃货的尊严推荐的。”
余恒先吃的是常俪最后点的凉面，他挑起一筷子放进嘴里，“你怎么会想到冬天吃凉面呢，这不是夏天吃的吗？”
“好吃不分季节，他们家的凉面特别火。你看菜单里既有凉皮又有凉面，但大家一般都点凉面。凉皮我也试过，不是传统的口味，不过味道也还可以，只是和凉面一比就比成渣了。”
常俪说话的功夫，余恒已经把那口面嚼完咽下去了，他擦了擦嘴说道：“味道挺好的，拌面的麻酱调得不错，吃着很香。”
常俪得意地笑了，她把勺子塞给余恒，“你再尝尝炒饭，我有时候会专门打包一份回去当早饭吃”。
余恒被常俪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措手不及，常俪盯着他吃饭的样子好像一个母亲做了一桌好菜等待自己的孩子上桌。余恒有些恶寒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刚好这时服务员喊他们过去取麻辣烫。
余恒还没起身，常俪已经拿着号码牌站起来了，“我去取吧，你要加麻酱辣椒油蒜泥醋吗？”
常俪这是吃过多少回啊，背调料溜得他差点没听清，余恒反应了两秒才说道：“我要麻酱和辣椒油，辣椒油少一点，蒜泥和醋不要。”
常俪端着两个大碗回来，余恒先接过自己的，然后挪了挪桌上的盘子和碟子，这才腾出口来放常俪的那一碗。
余恒瞟了一眼常俪的麻辣烫，里面红彤彤的一片，碗边还淋了很多醋，常俪正在用筷子搅上面的料汁，余恒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吃得这么重口味吗？”
搅匀之后，常俪又觉得料有点多，她夹起一块西兰花在碗边沥了沥，“是啊，我在法国那几年吃得没滋没味，回国之后就比较喜欢口味重的”。
嗯，西兰花没有煮过头，吃起来还是脆的，常俪很满意。
看见常俪吃东西的表情，余恒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感慨。如果今晚他们在一家装修精致服务周到食物尚可的餐厅吃饭，常俪大概还是下午刚见面时的那副样子，疏离、礼貌、拒他于千里之外。余恒并非想做什么，或者是确定什么，他只是希望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至少目前是这样。
“你还没说这个炒饭怎么样呢？”常俪的声音打断了余恒的思绪。
“还不错，我喜欢他们把配料切得碎碎的，而且饭炒得很松。对了，你要不要带一份回去明天早上吃？”
“不要了，我改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吃完饭，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即使在这个时间，店里依然不断有人进来。常俪用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外面黑漆漆的，一切都不分明。夜色掩盖了路边的下水道、垃圾桶等等让人丧失食欲的东西，常俪竟无端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像去年在洛杉矶的那家海边餐厅。常俪把视线收回来盯着窗上映着的她和余恒模糊的影子，她很突兀地问道：“你真的不去美国了吗？”
余恒也面向窗户，不知是在回答她还是在回答自己：“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