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拐出国,希希还不到六岁,因为受过惊吓而患上自闭症,在我的过度保护下,是非观还没有养成,本该上学的年纪,却一直跟着我,几乎寸步不离。
她哪里能分辨,爸爸将要带她去国外是做什么的。
这般棘手的情况,我怎能淡定,换做任何一个母亲都会乱了阵脚,哪怕目前情况不是最坏的,也会在心底想像出最坏的局面,这大概是每个做妈妈的通病吧。
“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许昌阳看了眼手表,蹙了蹙眉心,“最早一班船是早晨六点,现在先早点休息吧。”
拗不过他,我无言地点了点头,身心俱疲。
“那姑姑她们……”倏然,我想起许姑姑和沈若曦就住在岛心酒店,离我们不到五公里的路程。
许昌阳顿了几秒,斟酌片刻,他一脸严肃地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准备明日带她们一并离开。”
“我当然不介意了。”我脱口而出,若是将她们留在极岛,我反而会介意。
不过,我有些担心的却是大家同乘一条船,许姑姑和沈若曦会不会不自在。
许昌阳扬起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这是今晚,我看见他的第一个笑容。
“难为你了,这个时候还惦记她们。”
“她们都是你重要的人,我能不惦记吗?”我低声说道,“她是你的亲姑姑,也是我的长辈。”
“傻女人。”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眸底仿佛掠过一缕隐忍,但转瞬即逝,“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勉强地挤了个笑脸。
“睡吧。”
“嗯。”
然而,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脑海里不自觉地脑补周小樱和宫询苟且之事,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搭上宫询,她以为她会有好果子吃吗?
我是活生生的例子,季美玲是活生生的例子,她还想做下一个吗?
城市的早晨是被汽车短促的喇叭声惊醒的,而海边的早晨是被柔和的海风和海浪拍岸的声音唤醒的。
这次来极岛,明明只有三天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人始料未及。
恍恍惚惚。
隔天一早,我们四人一同登船,由于是最早一班,船上没几个游客,偌大的客舱显得空洞而冷清,加上今日降温,我忍不住打个了寒颤。
天空还是一片淡蓝,颜色很浅,不一会儿,海面挂起了一道朝阳,慢慢地扩大它的范围,围绕在山间的云雾,染上了彩色的光彩。
“饿吗?”待轮船行驶平稳后,许昌阳关切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因为担心晕船呕吐,起床后我只喝了点温水,许姑姑和沈若曦则坐在后排靠走廊的位置。
“需要两个小时才能靠岸,不舒服就靠在我的怀里眯会。”许昌阳体贴地找了条毯子,盖在我的身上。
“我去给你倒点热水。”话落,许昌阳转身去了茶水间。
我朝后排望了望,沈若曦戴着围巾、贝雷帽,耳廓上挂着耳机,许姑姑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套装裙,蹙眉闭目养神。
担心她着凉,我没有迟疑,直接将毯子递给了许姑姑。
许姑姑抬了抬眼皮,半眯着眼睛,似是不愿意搭理我。
“姑姑,盖上吧,您这样睡着很容易感冒。”我淡笑着说,“毯子是新的,很干净。”
“我不是你姑姑。”许姑姑闭上眼睛,冷冷地道,脸上的神情拒我于千里之外。
这句话许姑姑已经说过了,我在心里暗叹,她当真是反感我的,目光不禁落向茶水间的方向。
许昌阳半俯下身,专注地接水,他的背影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总教我心头一软,都说爱屋及乌,就算是为了他,我也要硬着头皮跟许姑姑搞好关系。
“姑姑,这是许昌阳给我的……”
“你还要我说几次?我不是你姑姑。”许姑姑干脆别过脸去,眉宇间写满厌烦。
“真不要脸。”一旁的沈若曦压低了声调,她撇了我一眼,悄然罩上眼罩,嘴角勾起一缕似有若无的嘲讽。
我尴尬地拿着毛毯,脸上青红不分,心里不禁膈应得慌,说不出的滋味。
我大概是有病,才有一而再再而三地热脸贴她的冷屁股,此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长这么大,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地讨好谁,以前对汪莲,对希希奶奶,都没有分毫的降低底线,曾经的我,自尊心大过天,现在的我,呵呵。
自尊是什么?连我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一股苦涩在心间蔓延,浓浓的孤单感包围着我的全身,瞬间觉得好累,好疲惫,我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不知过了过久,许昌阳才端着热水坐了下来。
“欢好,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晕船吗?”他担忧地问道,旋即将掌心覆在我的额头上。
“别担心,我没事。”我勉强地挤个笑脸。
确定我没什么大碍后,他缓缓说道:“我刚才接到电话,保镖已经找到了希希。”
“真的吗?”我一秒钟就来了精神,急迫地问:“她还好吗?她在哪儿?”
“她很好,她……和周小樱在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我喃喃地说,实则心底涌出止不住的兴奋。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现在想来,昨晚我的确太紧张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一惊一乍的,现在希希和小樱在一起是安全的。
“我现在就给周小樱打电话,你能不能立刻安排司机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