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铒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的心都跟着碗被惊碎了。
“王妃今儿说的话,我劝你记在心里,若是忘了一个字,我让你一家人有如此碗,包括你。”
沈彦钦语气平淡,然这平淡之中,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肃杀之意把陈缨铒惊得魂飞天外了。陈缨铒进退不知,呆愣地跪在地上,还未缓过神来,便听闻宁王又唤了一声,“赵嬷嬷!”
赵嬷嬷一直守在门外,闻声赶紧进了来,见到房中地上那个狼狈的陈缨铒,微惊,却也一阵阵地暗喜。
“王妃方才怎么吩咐的还记得吧。”沈彦钦一边在小婢的服侍下净手,一边问。
“奴婢记得。”
“嗯,那就照办吧。不过佛堂净地,见不得不干净的,把她送到省身阁吧。”
赵嬷嬷闻言,抽了口冷气。那省身阁在远在王府西北处,要穿过园林方可到,平日里人迹罕至,冷清得可怕。只有做犯了错的仆婢才会送到那里去挨罚,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姐送去,这一晚可有得熬了。不过也是她自作自受,没什么好可怜的。
陈缨铒不清楚省身阁是什么地方,但她知道一定不会好过佛堂,她想哀求,可她知道沈彦钦不会心软的。陈缨铒默默流泪,这苦她只能独自咽下,即便告诉了皇后,也只会招来她的厌弃,怨自己成事不足。这口气,她只能忍着。
赵嬷嬷带着小婢刚刚搀起陈缨铒,又被沈彦钦唤了住。
“从今儿开始,王妃的话就是我的话,她以后说什么你们照做就是,若是有人不从,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是,奴婢记下了。”
☆、第58章邪火攻心
余竞瑶回了内室,心里突然乱得很,焦躁不安,身子一直发热,像个燃烧的大火团,她都快被烧焦了。
方才在正堂余竞瑶就出了不少汗,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那碗汤就不该喝。此刻她解开了外衫搭在黄花梨的衣架上,换了薄寝衫,团坐在了罗汉床上。
已经喝下去两杯水了,还是口渴,好似喝多少也浇不灭胸口的火。
“霁颜,再给我倒些水来!”余竞瑶焦急地唤了一声,“要冷的!”
“这天不宜喝冷的,还是喝温的吧。”沈彦钦端着水,站在余竞瑶面前。她盯了他半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杯子上,接了过来。
“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余竞瑶啜了一口水,漫不经心道。
瞧她那模样就知道一定有怨,醋劲还挺大。其实沈彦钦也不过是想探探陈缨铒罢了,一直担心余竞瑶会因陈缨铒的留下而委屈到,今儿看来,她这气势还真不是陈缨铒能压得住的,放心了。
“嗯,回来了。”说着,沈彦钦走到她面前,伸开手臂。余竞瑶举着杯看着他,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伺候他更衣。
再不乐意余竞瑶也得做,心里别扭极了。放下水杯,从罗汉床上起身,站在他面前小心地解下他的佩玉,绶带。突然,握着他腰间玉带的手顿了住,她望着那块螭纹的白玉幽声问道:“殿下信我吗?”
“信。”声音从头顶传来,毫不犹豫,透着淡淡的温柔。余竞瑶没抬头,抿着唇笑了,把玉带解了下来,挂在了一旁,又转到身后帮他脱外裳。
“那日在沁河我确实遇到她了,不过我们……”余竞瑶话还没说完,沈彦钦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前,微微一笑,“不用解释,我信你,这些我都不在乎的。”
不在乎?余竞瑶知道他是好意,可是这个“不在乎”怎么偏偏就让她神经被挑了起来,一阵阵地跳疼。她感觉沈彦钦的目光越来越热,快要把她灼伤了,“殿下别看我了。”她娇嗔着低下了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沈彦钦看着身前的人,额角鼻尖渗出晶莹的汗,像浸了水的脂润白玉,这玉上还黏了几根俏皮的发丝,衬得她娇媚更生。外衫已褪,只剩下薄薄的寝衣贴在身上,玲珑曲线尽显。衣袖轻挽,玉藕般的手臂在眼前晃动,沈彦钦的心也跟着荡了起来。她一定很热吧,站在面前,扑在胸口的气息都带了温度,把沈彦钦的心都腾化了。他回手环住了她,两手贴在她的后背,掌心温热的濡湿让他意识都跟着黏了起来。对沈彦钦来说,这根本就是一种撩拨!
余竞瑶被他越抱越紧,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涟漪轻泛,眸子水洗似的,瞬时便明白了。还未待她说话,沈彦钦便吻了下来。
“不行!”余竞瑶双臂撑着他,躲开了。“怎就不行了?”沈彦钦气息都乱了。余竞瑶莞尔,“忙了一日了,殿下先去沐室吧。”
沈彦钦释然笑了,还以为她真的生气了,随即放开了她,匆匆去了沐室。
沈彦钦一走,余竞瑶松了口气,坐在床榻上。只觉得房中还是闷得很,恨不能把窗子打开,又怕身上有汗,被邪风吹到,拾起刚刚那杯没喝完的水,已经凉透了,入口还算舒服些。
余竞瑶还是抑不住去想那句“不在乎”。为什么“不在乎”呢?如果他让她解释一下,也许她还好过一些,这一个“不在乎”让余竞瑶很堵心。不在乎,那为什么自己的案子他都不参与,为什么听到她和陆勉的事还会生气。若说在乎,为何又不让自己解释。余竞瑶心乱极了,没个头绪,烦躁得很。他什么都不和自己说,猜来猜去的,好累心啊。想起父亲的话,突然觉得走进他的世界太难了。
躺在榻上想得太入神,沈彦钦回来都没察觉,直到他压了下来,余竞瑶才把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