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晋国公的往来,不过最终目的还是要扳倒晋国公,晋国公一倒,还有她余竞瑶的立足之地吗?这王妃之位,最终还是你的。”皇后拉起了陈缨铒的手,温慈道:“姑母很看好宁王的,只是这中间拦了个余竞瑶,若是你嫁了他,那咱们不就都是一家人了。你想想,你若成了王妃,还用过那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吗?到时候谁都动不了你了。”
话是这么说,可余竞瑶今日一言还是印在心上,陈缨铒抹不掉。她不是一点是非都不分的人,无论是余竞瑶还是皇后,她没办法尽信,也没办法不信。赌注在两方挪移,踌躇不定。
如果宁王真的出事该如何是好?她若信了余竞瑶,保了宁王,那么以宁王和余竞瑶对自己的态度,只怕自己在宁王府也过不踏实。宁王还是余竞瑶的,自己依旧是不受待见,被冷落的侧妃。
她若是信了皇后,扳倒了余竞瑶,就算宁王受了连累,可他毕竟是皇子,谁又能把他怎样。到时候自己却是他唯一的王妃了,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得了个王妃的地位也好。
陈缨铒抬头看了看皇后,她仍在温和地对自己笑着,不过这温和只是表面,陈缨铒明白这笑容后的冷漠。她是皇后,自己不过是个棋子,没得选择。
陈缨铒试了试泪,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就知道再如何装可怜都没有用了。
“缨铒知道了,都听皇后的。”
……
余竞瑶回晋国公府去看蒋卿筠,碰巧父亲在,便聊了几句。余竞瑶本不欲提起自家的事,可宁王立侧妃一事,被皇后渲染得满朝尽知,她躲不开。
话题一引倒这,晋国公倒没有像往常那般盛怒,唯是冷笑。这事怒也没用,哪个男人不娶小纳妾的,可惜了自家女儿为他痴心一片。余竞瑶知道父亲的心思,怕他刚刚对沈彦钦产生的好感会减淡。她解释,这不过是皇后想要挑拨离间,父亲一定不要中计。
晋国公冷眼看着她,“你就这么信任他?”
“他是我夫君,我自然要信了。”余竞瑶笃定道。
“我是你父亲,你信我吗?”
余竞瑶看着父亲眼中的潮起潮落,默默垂目,微笑。“你是我父亲,至亲之间根本就不用任何语言来表述,这分血缘便是信任。”
晋国公摇了摇头,目光柔了下来,眼前毕竟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儿。“既然信我,你当初还要嫁他。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就知道父亲总是抛不开这些事,“这不是我不信父亲,是父亲不信我。我现在生活得不是很好吗?事实证明我没嫁错。”
看着女儿坚定不移的眼神,晋国公凉苦一笑,笑得余竞瑶的心颤了颤,她从来没见晋国公有过这般无奈的神情。“不过是此刻罢了,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你是聪明的,生活了这么久,不会看不出宁王的为人,他是个心思深沉,性子冷淡的人。也许环境对他的成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追根溯源,到底是骨子里就有的。”
“父亲是担心宁王的性子随了他母亲?”谣传他母亲是个狠毒的人,可毕竟是谣传,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余竞瑶隐约觉得,沈彦钦母亲的事没那么简单,而她父亲定是知道些什么。
晋国公收回了目光,望向窗外。透过窗格,看得见空旷的淡蓝中飘云舒卷,偶尔会蔽日遮光,让一切都黯淡下来,然不过是顷刻间,浮动的云终是掩不住背后的锋芒。
“是。”晋国公点了点头。记忆的遮云散去,那缕掩不住的光还是一样的耀目。那个女人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要害,岂止是传言的那般狠。然皇帝也没好到哪里,面对眼前病体支离,无力还击的她,一丝旧情未念,连最起码的羞愧都没有,冷酷至极。这两个人生出的孩子,可想而知。
“皇后送人来,他宁王会不知何意吗?娶了便是个祸害,他是绝对不会留她的。这事越早插手越容易解决,但是他拖到此刻,连婚期都定了,越来越棘手。所以你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吗?”
“人是我留下的,不是他。”余竞瑶淡淡道。
晋国公冷笑,“皇后计出万全,连圣旨都讨来了,除了留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况且他若无意,你即便想留也留不住。单单从这就能看出,他是怀着心思的。可这心思,他可曾与你说过?”
晋国公说的这些事,余竞瑶不是没想到。沈彦钦一定有他的计划把这婚退了,只是如何退,什么时候退,他一概不说。他向来如此,什么都不说,余竞瑶已经习以为常的,支撑她的也仅仅是对沈彦钦的信任。
“当初阻止你,真的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睿王的夺嫡之路,沈彦钦的落魄,这些都不是父亲阻碍她真正的理由。“但是父亲你也不会把真正的理由告诉我是吧。”就像自己没办法告诉他自己嫁沈彦钦的理由一样。
“嗯。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有些事只是没发生而已,宁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总之万事小心,父亲希望的,也不过是你平安罢了。”晋国公的目光在女儿脸上游移,最后落在她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上。往日的稚气退去,这里闪动的,只有坚定和沉着。“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受了委屈,记得回家。”
余竞瑶鼻子发酸,眼圈红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听晋国公说这些暖心的话。可怜天下父母心,余竞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一直以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