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更加白皙而透明,甚至可以看清脸上细细的茸毛。
年画笑了声,拉动着身下的椅子,将镜头转了转,对准床上的顾天音。
而后,镜头一晃,她明媚的眉眼已经晃进镜头,和顾天音贴得很近,笑嘻嘻地望着他。
“才刚落地就想我们了?”
如此直白热烈大言不惭,顾天北轻轻揉着鼻梁,嗯一声,无奈。
那边小姑娘已经得意洋洋地对顾天音说话:“姐,你看,某人害羞了呢。”
顾天音漂亮的桃花眼中漾出点点温柔,竟然跟着笑出声来。
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顾天北温声问着她今天的情况,从饮食、睡眠到用药反应,事无巨细,末了话题转到年画突然从机场杀了个回马枪,回到医院这事儿上。
顾天音满肚子的愧疚,“你帮我劝劝小画,我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能让她耽误工作一直在这照顾我,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年画在旁边笑眯眯摇头,偏头对顾天音半是撒娇,半是耍横,“姐,他拿我没办法的。”
回头冲着镜头中的人眨了眨眼。
顾天北低声笑出来,手掌覆在鼻梁上,遮住半张侧脸,慢慢摇着头,“对,我拿她没办法。”
“你,你们……哎。”
顾天音叹着气,却又忍不住笑了,“看到你们这样,真好。”
……
视频挂断,年画收起手机,和顾天北聊了两句微信,再回头,发现顾天音一言不发地将脸面对着墙壁,似乎是睡着了。
她立即放轻了所有动作,蹑手捏脚地起身,帮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目光触及她的面庞,却是一怔。
她在哭——
睫毛轻颤着,无声流泪。
年画手足无措的捏着被角,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声打扰她。
顾天音却缓缓地睁开眼来,浓密的睫毛沾染着细小的泪花,看着年画缓缓笑了。
年画没绷住,莫名鼻头一酸,红了眼圈。
顾天音有着与顾天北七八分相似的眉眼,甚至一颦一笑间,皆有几分神似。
她漂亮,身上有一种出尘的美,不知是不是因为顾天北的缘故,让年画一见如故。
从初见,她就是这样一副安宁平静的模样,不悲不喜,平和地仿佛那些苦痛从未在她身上发生,骨子里满是坚韧的力量。
可此刻,她却忽然在自己面前,默默露出脆弱的面貌。
年画感到一阵沉闷的心痛,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和悲哀。
她努力平复着心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稳下来,才小心翼翼开口:“天音姐,你……别难过,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天音伸出未打吊瓶的那只手,年画立即矮身凑近一些,顾天音却柔柔地,捏了下她的脸颊。
“小画,谢谢你。”
“……”
“姐姐真的想诚心诚意地,对你说一句谢谢。谢谢你陪在小北身边。”
年画的神情又是一滞。
她以为她是为自己难过,没想到,却是为顾天北开心。
这对姐弟,从外貌,到性格,都是那么相似,经历过人生最严酷的风雪,却选择示人以宽和的暖阳。永远将自己的不幸咽下肚子,永远关心亲人胜过自己。跟在他们身边,即使一句话不说,内心也总能得到一股安定的力量。
年画在顾天音温柔的注视中竟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大大方方地说:“姐姐,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顾天北。”
“我知道,”顾天音恍然一笑,满是欣慰的感慨,“我父母走得早,小北这孩子在最该撒娇的年纪就明白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因此从小就感情内敛,不擅表达,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撑着,孤零零的……”她的眼中渐渐浮现出哀痛的神色,“我是个不称职的姐姐,在他小时候没能好好照顾他,在他长大后,又一次又一次地拖累他。他为我做了太多牺牲,那么爱读书爱自由的孩子,先后两次放弃读大学的机会,放弃五年的自由,现在又要放弃一颗肾。”
顾天音尾声微微有些发抖,声音更显嘶哑:“其实这次配型失败,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也已经看开了,我不能再这么拖累他了。”
“……”
似乎意识到话题扯远了,她顿了顿,叹气,又笑,“多少年了,我都没见小北这样放松地笑过,那样发自内心地开心,多亏了有你,他的画儿一样的小姑娘。”
年画心中一时百转千回,不知该说些什么,静默半晌,她像是保证般将视线投射到顾天音脸上,用很坚决很肯定的语气说:“我会让他一辈子都这么开心下去。”
在顾天音欣慰的目光中,她忍不住又强调,“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你人那么好,上天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相信我。”
*****
年画在旧金山一待就是近两个月。
她向父母坦白了请假出国的缘由,父母都是性情中人,听到顾天北姐弟的经历,也不禁唏嘘。
其实在年画坦白恋情之前,她父母对顾天北的印象都还不错。
去年的结婚纪念日,年画不在家,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选中的那部片,主角就是顾天北。
小伙子眉眼漂亮、面庞纯净、气质淡然,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再加上无意中了解到他是江城人,出道前在五中面馆打过工,无形中更是多了一份对他的怜惜。
后来又听说他是苏木白的好朋友……
不然年画以为他们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