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念着以往的恩情呢。”
“恩情——?”当初安宝的事闹得这样大,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这会见这二房媳妇竟然有脸提‘恩情’两个字,就知道她仍然是个不知死活的!“你当真以为他这会救了老太爷就真是……为了他好了?”
许氏眼中含着两泡泪惶惶然不定。
老太太打量着这方老二和他媳妇,顿时心里头失望之极,虽说这是她亲身的,可行为处事到底不如方延禄这个庶出的。眼见着点方家的财产就能用烟膏来害老太爷,为人愚蠢又心狠。也不能怪她不肯偏帮他这儿子,她也怕来日老太爷一去,会被这夫妻二人给合计弄死。
连着亲身爹都能害,又有什么是他们两个做不出来的?
老太太的眼神越来越越冷漠,大不了……让他们也当一回当三房的那两个!为了保全方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许氏正抹着泪抬头,见到老太太脸上一闪而过的那抹阴冷残酷,心中猛的一颤,一股强烈的不安生了出来。
寻仙站一旁,虽然不做声,可早将这发生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帘。如今安宝这样手段高明,老太太也知道他跟方家有前仇旧恨,难道不会动那让二房独自揽罪摘清方家的心思。这个老妇人当真是心肠冷硬,寻仙心里发寒,当年她推她娘去为方家顶罪的时候不定也是这样一副模样。
真不知这样一副垂垂老矣的皮囊下裹着的是怎样一副发黑发臭的心肠。
穆舟察觉自己身边那人身子发僵在轻轻颤栗,伸手抵在她的后背,侧眼去注视了她一会。
等众人散去,寻仙行在深夜小径受冷风一吹,神智才清明几分,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浊气,幽声道:“看来老太太又要再行一次那事了。”
穆舟不无担忧凝望着她,温声道:“你这几日还是少出门走动。”
寻仙隔了会才轻轻笑了起来,眉眼灵俏的问道:“你是怕我……被那个绥夫人动了?”
穆舟缄默着点头,“我看她好似比之前被方家赶出去时候更多了些阴狠之气。原本她是跟着陆衡玉上京的,反倒委身于人成了得宠妾室回来,我想……定是她和陆衡玉之间又发生了什么,遂又将这口气加诸在了方府……甚至是你的身上。”
“楚云中……”寻仙嘴里头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怅然叹了口气,事到如今避是避不开的了。只要楚云中没有消去心中对自己的恨,她活着一日就不会善罢甘休。想不到昔日情同姐妹,到今天真是非得你死我亡了。寻仙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上回着了她的道,就算再碰见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了。”
穆舟心里头到底是不放心的,下午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了穆家的势力过来,又叫了几个身手了得的做了暗卫。
——
檀中院。
二太太今个这会可真是觉得自己二房的脸面都丢尽了,也不敢在方治思面前哭,只去了方言苇的绣楼。“女儿啊,你说娘……说娘可怎么办才好!”
“要是早知道那小孽障这么大的心思,我就该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叫人丢出去喂狗!他倒是不记得这些年在咱们这吃喝了多少!拿用了多少!……”
“再说,他手脚不干净被抓了去坐牢也不是我告的官!他那腿折了也不是我叫人去打折的!他娘死在方家不是拷打的,更不是我踢的面门那一脚!怎么……怎么到如今反倒都成了我的不是了……啊呜呜呜……”
许氏越说越哭得伤心,只觉得自己满肚子的委屈,分明是其他人的过错,怎么如今都推到二房来了!她再转念一想到老太太刚才的那个神情,仍然是觉得遍体生寒,对着方言苇哆嗦着问道:“刚刚老太太的意思,不会是将我绑着去给安宝那小孽障认错吧?”
方言苇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老太太这回是真的丢掉他们二房了。倘若安宝真要报仇,恐怕就真的要将他们这一房推出去了。 原本她以为老太太疼了她这些年,总会顾着她点,可今晚却认清了,自己亲身儿子都能舍弃,她一个孙女又算得了什么。现在想起自己以往常过去陪着老太太,也许她就只当自己是个能陪着她能哄她开心的小玩物。
什么都指望不住,一个阉人就能让老太婆现出了真本性。方言苇咬着牙发笑,不过一个阉人而已,相较王爷又算得了什么。?
☆、供佛龛【第二更】
? 许氏在自己女儿那哭了半宿,被催着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短短一日功夫,人就已经憔悴了许多,双眼红肿眼下还带着乌青。她才出了绣楼有些经不住光亮,拿着手挡了挡了。
王婆子鞍前马后的伺候,许氏没睡她自然也不敢睡,这会见她这动作便知道是昨儿将眼睛哭坏了,忙体贴着道:“太太快回屋休息去吧,可别熬坏了眼。”
许氏的确是觉得双眼刺痛,再眨眼往前头看时,只觉得眼前一切都迷迷糊糊的。“去!去给我的备一辆马车来!”
“太太……”王婆子苦口婆心的还想再一劝,谁知许氏抬手在她身上掐了一把,“还不快去!别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
王婆子吃痛,垂着头跑去马房叫人备马车了。
那许氏浑浑噩噩的往小门走,她也不想撞见旁的人,尽是捡了偏僻的地方走,恍惚间见到两道身影在前头晃动。许氏心里头惨惨淡淡,眯着眼跟在后头看了许久,才瞧出前面的就是方怀云。只见方怀云被她奶娘搀扶着,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