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体,登基了三天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原本也不该他来接任新王,奈何他的兄长,秦昭襄王的长子公子悼却死在了父王的前面,这才把太子的位置扔到了他的脑袋上,只可老太子登基三天便没了,这又惹得秦国大乱,若不是嬴稷和白起事先把其余诸国打得不敢乱闹,就这么一处闹剧说不定秦国的未来又会变得什么样。
话说回来,安国君一生沉溺酒色喜爱美人,光儿子就有二十多个,若是按辈分次序来算,赵政虽是其父异人的长子,可想要登基称王实在是难上加难除非天降奇迹;可大概真的是天佑大秦——到了赵政的父亲异人这里,他又遇到了一个奇人。
——此人名为吕不韦。
异人的母亲是夏姬,安国君最宠爱的偏又不是他的母亲夏姬而是华阳夫人,再加上儿子又多,异人没有其余出众的才能,正好排在中间的位置,所以想要子凭母贵或者自己挣得父亲的重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彼时秦赵两国交恶,安国君便将异人扔去做了质子,既然是质子,那异人在赵国度过的那段日子可想而知。
好巧不巧的,他被吕不韦看上了。
耕田,获利十倍;
贩卖珠宝,获利百倍;
那若是立一个国家的君主,获利几何呢?
吕不韦决定在他的身上进行一场豪赌。
他拿出一半家产送给异人,让他结交宾客与贵族往来,以及自身的日常生活所用,自己则拿上了另一半的家产,启程去了秦国,去见这场赌博之中另一个重要至极的人物——华阳夫人。
他用钱打通了上下关系,用一句话说服了华阳夫人成为自己计划之中的一员——“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华阳夫人膝下无子,丈夫是个什么德行她心中也清楚;若她有儿子,那么安国君自然会立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可她没有;她太过受宠,其余那么多姬妾之中,有谁能保证里面没有对她厌恶无比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存在呢?
若是偏巧立得新君的母亲,骨子里对她厌恶无比,那么新王继任之后会对她的态度如何也可窥一二。
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华阳夫人自然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类型。彼时安国君尚还再试,她只需要软语娇声再哭上几声,让一个远在他国的质子给她当儿子,不要说是圣母夏姬会有什么反应,就算是其余对着王位虎视眈眈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对意见。
异人的这些兄弟们,未尝不是对他心怀轻蔑鄙视的心思:常年在外,那便意味着本国之内根基不稳犹如飘絮浮萍,靠上了华阳夫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个随手就能摆脱掉的。
有了秦国那边的根基依靠,异人算是有了底气,他甚至有些得寸进尺的看中了吕不韦的姬妾赵姬,吕不韦虽恼怒非常,却也忍下了性子,将赵姬送给了异人。
十月之后,赵姬生下一子,为异人长子,名为政,因为这个儿子,赵姬便被异人提为夫人。
秦昭王五十年,异人返秦,因被人追杀,扔下了夫人赵姬和儿子赵政留在邯郸,赵姬阴差阳错躲在当时的一家富豪家中,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赵政,便是这样在异国他乡,在旁人的冷眼和嫌弃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生活。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十三岁,赵政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可赵姬这个人,出身便导致了她的目光短浅狭隘,相依为命的贫苦生活中尚且不显得如何,可一旦换了个锦衣玉食需要争权夺利的环境里,这个女人便是可怕的。
在赵政懵懂茫然的上一世的童年之中,连素帮了他很多。
他有多憎恶厌弃自己的母亲,就有多依赖妻子的温柔和怀抱。
赵姬的身上汇聚了他所厌恶的一切性质,从幼年起,她便是一边念叨着自己的父亲,一遍垂泪哭泣哭诉吕不韦的冷心冷情,面对他身上的毒打的痕迹,也只会继续哭着念叨着那些男人的负心。
一个母亲,留给儿子的第一印象却是不堪的,柔弱的,不可依靠的。
而当时那个因为一时贪玩跑出鬼谷的小连素,给了他不需要依靠赵姬也能活下去的感觉。
究竟该说是她捡到了当时的赵政呢,还是赵政遇到了当时的她呢。
她从来不拘泥于世俗的冗规缀礼,遇到任何东西,都是有用便用无用便扔,行事风格干脆利落简单粗暴,做任何决策从来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赵政从未见过她露出母亲一样脆弱惊恐四处寻求帮助的柔弱目光,也从未听过仿佛口头禅一样的“政儿,这该怎么办啊”
他在连素的口中,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应当是:“阿政,这样你喜不喜欢?”
若说他在赵姬面前不得不做那个需要站直了脊背给母亲依靠的小男子汉,那么他在连素身后便只剩下了被拽着到处乱跑的份。
第一次饱腹感,第一次温暖的衣服,第一次不需要考虑是否有人跟在后面只需要满山乱跑毫无顾忌的四处乱疯乱闹,甚至是第一次捣乱,全都是连素给的。
她给了这个男孩童年的欢乐,也给了他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