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就从皇后寝宫搬进了弘训宫。
弘训宫的装潢比皇后寝宫略逊一筹,但差别不大,羊献容并不在意。在弘训宫过日子,她唯一的烦恼,只是司马越的纠缠。
虽然司马越有时候会率军出征,但只要他人在京城期间,必然会三天两头到弘训宫来过夜。
在他首度踏进弘训宫的夜晚,羊献容故意把自己灌醉。她不情愿面对为了确保自己与女儿平安,而不得不委身于司马越的事实!唯有醉得神智不清,浑然不觉自己在做些什么,她才不会受到羞耻心的折磨。
这样过了好几次以后,司马越不满意了。他开始想要羊献容对他的举动有反应。
于是,两人又一次在弘训宫共餐时,司马越一把夺去了羊献容手中的酒杯,并且大声叫道:“不许再喝了!”
“为什么不能再喝?”羊献容嘟起了圆润的嘴唇,小声抗议道。
“你总是喝得烂醉如泥,让我一个人演独角戏!”司马越嚷道:“一开始新鲜,也就罢了。久了实在腻味!今夜,我一定要你清醒着,好好服侍我!”
羊献容听了,晓得抗议也没用,就一言不发,但忍不住悲从中来,流下了眼泪。
“你哭什么?”司马越蹙眉问道,但语气变得比较温和。男人看到自己喜爱的女人落泪,总会心软,司马越也不例外。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必须答得有技巧,才不至于得罪司马越。因此,羊献容内心琢磨了一下,才哽咽着答道:“我为先帝感伤,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面对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司马越无法发脾气。他咽下了不悦的感受,转念一想,忽然灵机一动,就温言软语说道:“唉呀!你何必这么想不开呢?先帝的后妃要为他守节,不过是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才有的礼法,并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在汉武帝掌权之前,他自己的祖母窦太后就有个情夫名叫刘畅。再看更早的历史,秦始皇的高祖母秦宣太后,可还有过不止一个情夫!”
“真的?”羊献容睁大了原本就圆的双眼,讶然问道。她从小熟读东汉女学者班昭写的《女诫》,因此认定了女人一生只该属于一个男人,倒是从未读过关于窦太后以及秦宣太后的历史。
“你呀,小时候大概只读过《孝经》、《论语》、《女诫》,很多好书都没读过。”司马越取笑道:“汉武帝独尊儒术,为的是儒家讲究忠君,他好用来控制臣民。反正他是男人,不在乎某些腐儒利用儒家思想来压迫女人。老实说,以儒术来治国虽然有好处,但是不让寡妇再嫁,对国家反而不利,因为那就减少了女人生孩子的机会呀!太平年代还无所谓,可到了兵荒马乱的年头,战亡将士的妻子都不再嫁的话,减少的人口如何补回来?”
“嗯!”羊献容听他言之成理,不由得点了点头,脱口应道:“这我倒从没想过……”
“你年纪还轻,哪想得到那么多呢?”司马越眼看自己快要把羊献容说服了,不禁语带得意:“告诉你,咱们汉人虽然比胡人有文化,但是在男女方面,咱们汉人皇室的规矩还真不如匈奴、鲜卑那些蛮族!他们的首领一旦去了呀,下一位首领就会接收先父或亡兄的所有妻妾。”
“什么?”羊献容从不曾风闻这项胡人习俗,自然颇为讶异,惊叹道:“他们怎会那样做呢?那岂不是luàn_lún了?”
“有什么luàn_lún?”司马越笑嘻嘻辩解道:“不管是儿子跟庶母,或者弟弟跟寡嫂,都没有血缘。接收了庶母或寡嫂,即使当时她们怀着亡夫的孩子,也是自己家的。换句话说,那种做法能够让那些女人继续为同一个家族延续命脉,对于传宗接代很有利,难怪会在人口稀少的漠北风行。只可惜咱们汉人的皇帝,唯有前朝的魏文帝胆敢公然效法。别的皇帝,即使也有把先帝妃嫔纳入后宫的,都是秘密进行,不敢声张,未免太矫情了!”
“你说魏文帝把庶母纳入后宫?”羊献容诧问:“这我也从没听说过。你确定?”
“绝对没骗你!”司马越保证道:“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史书,就会看到了,他的生母卞太后为此大怒。依我看来,她老人家实在没必要管那么多啊!”
羊献容听得出司马越有根有据,就不再多问了。司马越这番话,让她感觉好过了很多:原来,自己并非唯一没为先帝守节的寡后!
司马越见羊献容不语,赶快再接再厉,好言好语劝道:“你呀,何苦只为了《女诫》那一套愚弄女人的荒谬理论,就跟自己过不去呢?你年纪轻轻,恰似一朵鲜花,正是需要雨露滋润的时候。我这么疼你,而你却总是醉得不省人事,不但辜负了我,也辜负了你自己的青春哟!”
羊献容听着,内心开始动摇:的确,我年纪还轻,可是一直在虚度青春!尽管生过一个孩子,却从未尝过真正的男欢女爱究竟是什么滋味……
如此想着,羊献容就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吧!我不喝了。”
“嗯!这样才乖!”司马越开怀笑道:“良宵苦短,我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走吧!”说着,他就拉起了羊献容丰润白皙的玉手,把她拉得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