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楼一大花魁!
她似乎很享受男人们投来的目光,不知谁的手毫不识相地伸向那片香肩,她眼都未看便一掌打了下去:“老娘的身子可不是想碰便能碰的!”
然后立马换了一副诱人媚笑,凑到张至深怀中:“但张公子是例外。”
张至深将她推开:“夜心,带我去见张文宇。”
“不先让夜心服侍后再去见他?”
“不了,我要马上见他。”
夜心朝身后道:“翠花,带他去见张文宇!”
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走了上来,恭恭敬敬拜了一礼:“张公子请随奴婢来。”
张至深一走,那先前围着他的几个姑娘便问夜心:“夜心姐姐,这张文宇到底何人也,竟到咱们楼里来找人?”
夜心妖艳地笑着:“张文宇啊,是这张公子的相好呢,什么,这你都还问,两个男人相好,自然是断袖了。”
一个姑娘弱弱再问了一句:“他们都姓张,会不会是……”
夜心挥着绢子用匆匆玉手戳了那姑娘一下:“小妮子净是瞎想,不过你还真猜对了,他们就是兄弟,而且还是一个爹妈生的那种。”
“啊?”
那发问的妮子目瞪口呆。
夜心又戳了她一指:“大惊小怪,小姑娘回去多吃两碗饭。”
另一个姑娘却两眼泛光地凑过来,激动道:“他他他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天啦,这才是真爱!”
夜心顺势也戳了她一指:“大惊小怪,人家断袖,关你姑娘家何事,若全天下男人都断袖了,咱们女人可如何是好?”
那边厢,张至深心事重重的,完全不知自己和张文宇已经被夜心污蔑成了什么样。
那叫翠花的丫环将他领至一处楼阁,敲了敲门,那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个着了鹅黄裙装的女子,素颜素裳,在这风月场中显得别是一般素净风情。
翠花道:“凤仙姐姐,这位张公子来找张文宇公子。”
凤仙见是张至深,伏身一拜:“竟是表少爷,请随奴婢来。”侧身让出道来。
张至深第一次到寻欢楼找张文宇,竟不知见一个青楼老板还要这般麻烦,心道等下要给这远房表哥好好上一课。
这是寻欢楼后方的一处阁楼,可见那后院各种花草景致,楼前种种风月靡靡音倒是一点也透不过,凤仙领他穿过一处游廊,停在一颇大的屋外,上有匾额,曰:有书明心。
看来是间书房。
他们才停下,那房门便从里开了,温和雅致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张文宇抱着一摞书,见二人,吃了一惊:“你怎会来此?”
张至深道:“表哥……”
张文宇了然,笑曰:“说吧,什么事要我帮忙,不过我得先去赵毅那儿,他觉着无聊,我挑几本书给他送去。”
张至深看了眼他手中的书,最上面的是蓝灰的封皮,书线订得结实,右侧四个大字:青虚杂记。
“如何才能留住一个想要离去的人?”
张文宇边走边道:“怎么,你的南箓美人不要你了?”凤仙欲接过他的书,却被拒绝。
“算是。”
“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有。”
“那他为何要走?”
“他……他……这个不方便说。”
张文宇道:“此事可稍后再议,既然来了,陪为兄一同去看看赵毅。”
张至深确实有些日子没见赵毅,便道:“那是当然,张老板。”
张文宇也不计较这称呼上的变化,他似乎心情不错,那书卷气极浓的面容一直挂着微笑,眉眼舒展开来,很是好看,连那走路的步子都是轻快的。
二人出了寻欢楼,早有马车候着,凤仙伺候他们上了马车,吩咐二位少爷小心,便放下车帘退去,马夫挥挥鞭子,车子便不疾不徐地上了路。
张至深在车上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南箓要成仙的事被他说成了要考状元,张文宇呵呵笑着:“倒是看不出,他还是个秀才。”
张至深默然。
张文宇又道:“此事稍后再说,可跟赵毅商量一番。”
张至深心想赵毅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没留住,还想不开自杀,他的主意自己敢要么?
这般想着,却是未说出来,张文宇很护着赵毅,他知道。
于是他问:“在下见张老板喜气满面,什么时候可讨一杯张老板与赵毅公子的喜酒?”
张文宇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轻轻抚摸膝上的书,那神情简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在张至深以为他不会回答这般荒唐的问题时,他却忽然抬头,掩不住嘴角的笑:“应该快了。”
张至深心里一窒,有些不忍看那样的笑颜。
赵府与寻欢楼并不太远,马车很快便到,张文宇敲了几下门也不见有人来应,推了推,门竟没落锁,他们进了院子也不见一个仆人,精致的假山流水,翠柳眠花依然诗意浓浓。
张至深望了一眼,低眉行走,他有股拔腿便跑的冲动,却不知是往前还是往后,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心中微微颤抖。
张文宇见他这般,安慰道:“你莫担心,待见了赵毅后,表哥绝对给你想个法子留住那南箓,让他哪儿也去不了……赵府今日是怎么了,竟连半个人影也不见。”
张至深并不做声,只是微微点头。
走了一阵也不见一个人影,快到赵毅的院子时,一阵嘈杂声传来,细听之,却是隐约的哭声和凌乱脚步声。
张文宇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