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从谢夙卿这里知道,也可以从别人那里知道,谢夙卿完全没必要把这些当做什么宝。
但是就是有人喜欢一件事做上几份准备,别说是御书房里的那几个人了,就是将皇宫上下都打点一番,也觉得是值得的,反正人家财大气粗,不差这么几个钱。
而在皇帝身边的人身上投资是很有回报率的事,说不准哪一个某一天就格外受皇帝的宠了,到时候在皇帝身边轻轻念叨几句,皇帝说不定就想起要去哪一个娘娘宫里看看许久没见过的人儿了。
但这绝不代表谢夙卿就是毫无原则地帮人做事的,若是要谢夙卿在皇帝面前说几句娘娘们的好话,谢夙卿可就敬谢不敏了。
她想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在皇帝面前开口?更可况说出来的还是这种保不准就会被责罚的话,皇帝又不蠢,怎么会不知道她突然说人家的好话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也是有人牟足了劲儿要收买下谢夙卿的,竭力要让谢夙卿成为自己手中的人,但是这种事危险性太高,若是有一日谢夙卿身后的那个人突然就殁了,谢夙卿身为这个人手底下的狗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她尚不知道此时她已经被人算计上了,毕竟在这么个惹眼的地方,不论是谁都是有几分被加上了烤架的无奈的。
现在谢夙卿很惊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皇帝竟然和她说话了!
谢夙卿这四五个月来除了基本的交流没有和皇帝说过多余的话,但是现在皇帝竟然和她说话了!
谢夙卿犹豫了一下环顾四周,此时正是傍晚,皇帝方才用了晚膳,散了一会儿步就在御书房处理政事了。里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了个干干净净,只有自己一个人。谢夙卿确定下来皇帝确实是在和她说话,才垂下头来对着皇帝道:“是,皇上。”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然后才叹了一声道:“方才你的表情,很好。”
什么情况?谢夙卿没有弄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方才她的表情?
她做了什么?谢夙卿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发生了。
皇帝看着她惊疑不定的脸,骤然之间就笑了,笑容虽然很浅,但是足以柔和他严肃凌厉的棱角,显出几分温柔和……宠溺来。
谢夙卿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宠溺?怎么可能?
定然是她想多了,毕竟皇帝也是有女儿的嘛,女儿也和她一般大了嘛……
谢夙卿心中泪流满面,眉嫔进宫的时候也才十八岁啊!
然后就听得皇帝说话了:“每每看见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觉得自己也好像还没有老去,朕也还是那个年轻的朕。”
谢夙卿低下头:“皇上是真龙天子,受上天庇佑,自然福泽绵延,青春常驻。”
皇帝不悦地皱皱眉:“就是一说这些场面话的时候就老气横秋了,哪里像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你现在几岁了?”
“回皇上,下官再六个月就二十了。”
皇帝抚摩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唔,十九。真是好年华啊。这么小就这么老气横秋的,晋安候府里就这么压人吗?”
谢夙卿连忙道:“回皇上,绝无此事,在父亲身边是下官此生最幸福的事!”
皇帝笑笑,也不再逗她,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谢夙卿浑身都发毛了,那眼神中满满都是对她的势在必得,那完全就是将她当做囊中之物的眼神啊!
谢夙卿的冷汗悄然顺着脊背流下来,激得她浑身都起了一层小疙瘩。
后来皇帝和她交谈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谢夙卿完全摸不准这个人间帝王的心思,之前四五个月从来没有关注过她,但是现在竟然和突然就注意到她了,好像现在她才突然之间吸引起他的注意一般,弄得每每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擦肩而过的宫女和女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谢夙卿倒也不在意这个,反正为了给自己避祸她可早就成了一个追逐名利地位的人了。
但是皇帝的态度还是让她很在意,每每都如坐针毡一般不安,皇帝究竟想干什么?
她看得出来皇帝对她是侵略者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眼神,但是却想不明白皇帝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想起她来了。
有时候皇帝就是问问她是不是想家了,谢夙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他传递了这个信息,只能语焉不详地说在皇帝身边随侍是自己的幸运。
她自然不能说不想家,这年代是以孝为贵的,若是她离开家这么久说一句毫不想家的话,只怕皇帝看她的眼神立马就要变成嫌弃了。
但若是说想家,就说明她在皇帝身边侍奉得很不专心,i自然会引起皇帝的厌恶了。
但是皇帝竟然就这么安排了一次她和谢云婧的见面。
这次的见面倒不是特别隆重,也并没有专门将谢云婧召到宫中来以探亲的名义让她们相见,只是趁着命妇进宫的时候让她去侍奉这些命妇,顺便就让她和谢云婧见了一面。
谢夙卿受到命令的时候,脸上是惊喜万分和无比的感激,但是心里却是大惊,总觉得皇帝这是出手的前兆啊!
见了谢云婧,过了一年半多一点的时间,谢云婧的眼角眉梢里都是遇事不惊的淡然,一种豪门贵妇的慵懒和悠闲在她的身上展现无遗。
成为人妇的谢云婧也渐渐褪去了青涩的少女模样,变得越发成熟起来,带着一种少女所不及的风韵,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雾鬓风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