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都泛出青紫来。
秦野怔然,手下不自觉松了三分力道。
小姑娘痛的轻轻抽哒,她睁开条眼缝,冰凉的小手覆上秦野手臂,气息细若游丝的说:“秦野,不能沾毒o品,真的不可以,听我的,不要再吃了好不好?”
上回秦野吸食那次,她还心怀侥幸,只当他是发病了头疼欲裂才忍不住吸食一些止痛。
可今个,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哥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的。”姜媃搬出秦昭。
里头,根本就没提及秦野吃过罂粟果的事,想到此,姜媃恨不能将作者拎出来捶爆对方狗头!
秦野冷笑一声,打断姜媃纷杂的念头。
“姜媃,”他连名带姓的喊她,“你别假惺惺了。”
姜媃想吐血,她怎么就假惺惺了?
秦野继续说:“你敢说,你在大房面前那些所谓的维护,都是真心?”
闻言,姜媃怔忪,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好似听不懂这话。
秦野冷嗤,他松开她,狭长的眼尾带着不屑一顾,冷硬又薄凉:“从前,你是怕我,怕的看一眼都不敢,后来你不怎么怕了,似乎还开始在意关心我,但是……”
他话锋一转,森然又寒气,姜媃心重重一跳。
“你很不想管?你恨不得能离开秦家,离我远远的。”
本以为隐秘的心思,被陡然剥开,大赤咧咧现于人前,简直让人羞耻又恼怒。
她以为自己没表现出半点,却不想秦野竟然这样的敏锐。
秦野没看她:“我哥已经下葬,你没用处了,可以如愿以偿的……滚了。”
话毕,他抬脚就着沉沉暮色,转身就往山下走,竟是半点都不等她。
姜媃浑身脱力,她扶着松柏树,想站起来,可是双腿软的厉害,后背也疼的厉害。
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为要命的,她感受到心口一抽一抽的刺疼,像有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去,疼的她几乎支撑不住。
姜媃捂着心口,一屁股坐湿润的泥泞里,再站不起来了。
她头靠松柏树,眼眶一阵酸涩,鼻子也开始堵塞。
她不知道身体里流淌的情绪是属于她的还是原身的,她只晓得,她心口贼几把疼,疼的她直抽抽。
姜媃想起秦野,他发病吸食罂粟果后,粘人如奶狗的模样,还有他背不起秦昭尸体的时候,终于朝她泄露出的那片刻软弱。
那个时候,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真是又乖又听话,毛茸茸的狗崽子,想让人抱进怀里揉一把狗头。
她又想起曾经的姐妹,分明已经上了重点大学,眼看再熬一熬就可以出头了。
可是,她说:“柔柔,我已经放弃自己了,你不要再管我……”
她怎么能不管呢?她做不到不管哪!
谁tm让她是她姐妹呢,约定了要做一辈子姐妹啊,绝不因为任何人和事而翻脸。
她们都在孤儿院长大,都没有任何亲人,彼此就是唯一的亲人!
姜媃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都是混蛋,白眼狼,好心当驴肝肺……”她嘴里骂着,心里委屈又难过。
都说那玩意儿不能碰,不能碰,结果一个个的都不听……
她都是为了谁呀?
她浑浑噩噩的,淋了雨吹了风,在山上还冷的很,后背也受了伤,本来守灵几日身子就吃不消了,这一下邪气入体,一身腾腾的烧了起来。
姜媃其实知道,她还自个摸了摸额头,觉得可能发烧有三十九度了。
不然,她何以出现幻觉,又看到秦野黑着脸站她面前。
她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惨兮兮的狼狈不堪。
还打着哭嗝说:“大佬,你是要做大佬的人,干嘛想不开去吸o毒呀……别吸了,你做大佬给我金大腿抱……戒o毒给抱,我往后才待你真真的……”
秦野黑沉的脸顿时一言难尽起来,他摸出帕子胡乱往姜媃脸上一擦,然后弯下腰蹲她面前,冷声道:“上来。”
姜媃脑袋发重,被烧的迷迷糊糊的,她抬脚就踹秦野背上:“戒o毒,我让你戒o毒,你听到没有?”
她心里潜藏着一股执念,当年没帮的了姐妹,如今秦野又这样,那股执念冒了头,就如何都按捺不下去了。
秦野甩开她脚,转身恶狠狠的问:“你回不回去?”
姜媃愣了愣,忽然笑嘻嘻地弯着晶亮杏眼,露出一对甜腻的小梨涡。
她慢吞吞往秦野背上爬,慢吞吞的说:“大佬金大腿给抱么?给我抱嘛,给我抱。”
秦野艰难的把人背起来,不太听的懂姜媃嘴里的词,可听明白了她是在问他给不给她抱。
在夜色下,少年鎏金琥珀的眼瞳里,飞快流蹿过滟潋波光,粼粼幽幽,份外漂亮。
良久之后,姜媃被烧的半梦半醒间,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给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