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主动要求补课,花再多钱也不能心疼,何况这点开销还不至于拿不出来,只是唯一担心的是,这孩子怎么又变成原来傻读书的样子了?
“木木啊,这都放假一个礼拜了,你天天除了去补课连个楼都不下,光知道学习,这也不行呀。”贺冬兰将一碟西瓜端到薛木的卧室,有些担忧地说道。
薛木正在研究一道卡了他二十分钟的数学题,贺冬兰的话完全没听进耳朵里去,只敷衍地“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笔在草稿纸上胡乱地写着公式,无意识地发出“嘶……啧……嗯……”的声音。
贺冬兰看他学得投入,也怕打扰他的思路,撂下西瓜,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又过了五分钟,薛木终于放弃了努力,无奈地翻开答案看了看,然后惊呼了一声“哦~~~对对对!”又奋笔疾书写了一阵,总算做完了这道题,这时候才意识到贺冬兰还坐在旁边。
“嗯?怎么了?”薛木拿起一块西瓜送进了嘴里,全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贺冬兰怜爱地摇了摇头,又重复道:“我说你这样整天在家闷着不行,出去玩儿玩儿去,找大钱儿或者朝阳他们,活动活动。”
薛木听言笑了笑,说:“离高考就剩不到一年了,想玩儿什么时候不能玩儿?这时候玩儿一秒就浪费一秒。”
贺冬兰“啧”了一声,说:“你努力学习我肯定不反对,但是也不能为了学习什么都不顾了呀,不说别的,你一天到晚坐着不动,身体也不好啊。”
薛木听了这话却是一惊,猛然想起自己上辈子早夭的事,不禁反思起来,莫非真是小时候就没把身体素质练好的缘故?
“再说了不光是身体,”贺冬兰又道,“将来你回想中学时代,除了做题就是考试,别的什么愉快的回忆都没有,早不早恋咱们不谈,朋友你也就大钱儿和朝阳两个,你将来多遗憾啊,你看我跟你陈阿姨、蔡阿姨、陆阿姨,还有你爸跟你林叔叔、于叔叔、吴叔叔,我们这交情最好的也都是中学的同学呀。”
薛木沉浸在或许又要重蹈覆辙英年早逝的恐惧中,顾不得贺冬兰又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那要不我办个健身卡去健身吧。”
“健身?”贺冬兰没想到薛木会有这个想法,“健身……咱们这儿也没有健身房啊。”
薛木一愣,万万没想到二零零八年的靖溪竟然还没有健身房,所以说靖溪到底是有多落后啊……
“其实你要有这个做做运动的想法,也不用非得去健身房呀,平时早晨起来跑跑步,或者偶尔去爬爬山,要不打打球、踢踢球,不都挺好的嘛!”贺冬兰笑道。
“打球……”薛木无奈道,“我是不是您儿子啊,我这二十──我这十多年了,什么时候打过球踢过球?”
“都可以尝试嘛!”贺冬兰仍带着笑说道。
薛木转着眼珠琢磨了一阵,说:“其实爬山也还行,朝阳之前还说想跟我一块儿出去玩儿呢,要是一起爬个山……”
“行啊,爬山挺好的,”贺冬兰连忙附和,“你们可以利用这个暑假多爬几座山,把北京的这几个著名的山都爬一爬,什么百花山、妙峰山、香山、景山、凤凰岭,你们就照着三五天去一个这个进度,都能爬一遍。”
“我天,”薛木哭笑不得,“您倒不怕我累着。”
“嗨,大小伙子,有什么累不累的,爬爬山有好处。”
“行吧行吧,我跟朝阳商量商量。”
“把大钱儿也叫上,我看他比你还瘦弱,也得锻炼锻炼。”
“昂……”薛木心道:我要是把大钱儿叫上,朝阳不把我撕巴了才怪呢。
三天后,薛木和万朝阳坐上了前往妙峰山的大巴车。
万朝阳对于这个活动安排其实并不十分满意,他期待的是能跟薛木一起去个远点儿的地方,最好当天不能来回,晚上去小旅馆又刚好只有一间大床房什么的。
不过聊胜于无,放假以来薛木沉迷学习,两人只有睡前能发个几百条短信到深夜,这回尽管没能如他所愿,好歹也是能一起出门游玩,比他只能一个人泡网吧强多了。
去妙峰山的公共交通十分不便,两人要先坐公交到市区转地铁,一号线到西头才有大巴,而大巴一天只有一趟往返,为了保证能坐上,两人六点多就出了门,又在车站溜溜站了半个多小时才上了车。
到站后离山门也还有十万八千里,还得再打个车才能上山,终于折腾到售票处的时候早已到了中午。
“回去的车是四点,咱俩最晚三点半也得回到这打车了,要不就得一路打到苹果园去了。”两人检了票,还没开始游玩,薛木已经开始盘算着返程,“所以三个钟头,咱俩往上走一个半钟头,就得下来了,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万朝阳点了点头,走到附近的一处观景平台,尽管还没开始往上爬,却已是在山腰上了,朝外俯瞰,景色倒也开阔。
薛木从包里拿出防晒霜涂抹一阵,走到万朝阳跟前,说:“来,手给我,涂点儿防晒。”
“不用,”万朝阳无所谓道,“晒黑点儿也没事儿。”
“不是怕晒黑是怕晒伤,”薛木拉了拉万朝阳的手,不容分说地挤在了他手上一坨,“今天太阳这么大,回头晒秃噜皮了。”
万朝阳看了看薛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掌心摩擦一阵就要往脸上糊。
“哎哟我的天!”薛木赶紧拦住他,笑着从他掌心又挖了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