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你想多了吧,”薛木勉强笑了笑,“未必就知道呢。”
万朝阳抬眼看了看薛木,说:“如果我爸真的知道了,真的问我,我可能就承认了。”
薛木听言,“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再接话。
万朝阳沉默片刻,轻轻握住了薛木的手,说:“我知道……拖了这么长时间,你心里也埋怨我……”
“没有……”薛木勉力笑笑,“这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你爸又跟我爸妈不一样,你说不出口,我也能理解,这不过马上又该交房租了,咱那房子……”
万朝阳抿了抿唇,说:“不拖了,等出院……我就跟我爸说。”
“真的?”薛木微微讶异。
万朝阳听薛木这么一反问,顿时又有些迟疑,张着口答不出话,薛木只得无奈笑笑说:“算了,不着急,反正咱们钱是越赚越多的,这点儿房租也不算什么。”
万朝阳听言却愈发歉疚,有些沮丧地说:“对不起……薛木……我太懦弱了……”
薛木看着他的样子,轻叹一声说:“这不叫懦弱,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嘛……你别想这事了,本来刚做完手术身体就虚,带动着心里也脆弱,整天想这些不利于恢复。”说罢努力笑了笑,说:“说点儿高兴的事儿吧,大钱儿跟欧阳烨好了。”
万朝阳一听,蹙眉道:“有什么可高兴的。”
薛木摇头笑道:“行啦,该说的话上回我也都跟你说了,他们俩这来来回回的也折腾好几年了,在一起也不容易,你就别在抓着小辛那事儿不放了。”
万朝阳深深叹了口气,说:“好吧……自己的事儿都整不明白呢,还c,ao心别人。”
薛木见他又要把话题往回扯,只得起身在柜子里翻了翻,说:“给你洗点儿水果什么的吃?”
“咬不了,上牙使不了劲儿。”万朝阳道,“要不你去小铺儿给我买点儿好咬的零食果冻什么的?想吃点儿甜的。”
薛木扭头看看他,笑道:“平时健身不敢吃,现在可是逮着机会了?”
万朝阳笑笑说:“就当c day吧。”
“那你自己躺会儿,我去给你买。”
万朝阳看着薛木从外头带上了病房门,竖着耳朵听了十几秒,确认已经走远后,赶忙撑着病床坐起身,接着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又有两天没吃东西,险些又虚弱地晕厥过去。
他扶着脑袋缓了缓,待眼前的金星散去,便艰难地翻身下了床,吃力地摘下吊瓶,脚步蹒跚地朝门口走去,可还未摸到把手,门却从外头被推开,捧着雾化机的护士见了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下床了?”
“我去趟厕所……”万朝阳答道,其实早晨醒来时就已经有了尿意,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让万树青伺候他上厕所,而万树青走后在薛木面前他则更加害羞,只能提出了个想吃零食的要求支走了他。
“不行不行!”护士赶忙放下机器,一手接过吊瓶一手搀着他的手臂说道,“现在不能下床,你得平躺!你看鼻血都出来了!”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强行将他架回了床上,把吊瓶重新挂好后说:“不是让你家属买尿壶了嘛,想上厕所用尿壶!”说完弯腰床下看了看,拿起尿壶放在了枕头边上,“这不有嘛,给。”
万朝阳看看尿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护士又将雾化机放到柜子上,c-h-a上了电源,说:“上完做雾化昂,别下床,至少再躺一天,明天可以活动活动。”说完便又匆匆忙忙地转身去了。
万朝阳默默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鼻子上c-h-a着的管和贴着的棉花,一看指尖上果然有些血迹,也便不敢造次,只好在被子里悄悄地褪下了裤子,而后打开了尿壶的盖子,塞到两腿中间,手扶着自家兄弟伸进前端的颈口,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正急得满头大汗,薛木却已经拎着个袋子推门回来了,万朝阳吓得赶紧伸直双腿假装无事,可是那尿壶在裆间却将被子顶得高高的,一下把薛木看傻了:“嘛呢你?”
万朝阳听言低头一看,又慌忙把腿撑起来,清了清嗓,说:“痒痒,挠挠。”
“噫……”薛木做了个嫌弃的表情,走到病床边放下袋子,看了一眼雾化机,问道,“要做雾化?”
“嗯……”万朝阳点点头。
“那先做完再吃吧,要不嘴里苦。”薛木一边说着,一边就打开了机器,将管子伸向了万朝阳的鼻子,接着却是一愣,惊慌问道:“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万朝阳尴尬笑笑,“没事儿……我……我看到你太兴奋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管子,任由雾化的药物喷吐在口鼻上。
“别别别!”薛木忙夺过管子,“我先问问护士吧!”说着就转身要走。
“不用!”万朝阳一把拉住了薛木,猛地被薛木带得坐起了身,又是一阵头晕。
“干嘛呀!”薛木吓得赶紧扶着他重新躺好,“你这流血了,别是伤口不好!”
“……”万朝阳抿了抿嘴,无奈道,“我刚才下地了,所以流血了。”
“下地?干嘛?”
“……想上厕所……”
“上厕所你就──”话未说完,薛木却已经明白了个中原委,扭头看了看万朝阳高高耸起的膝盖,忍不住“噗嗤”一乐,关掉了机器,起身把门锁上,说,“尿吧赶紧,尿完我给你洗尿壶。”
万朝阳听了这话愈发脸红,憋了半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