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烧酒。
我把手松开,三枚钢镚落地,谁知道这个寸劲,钢镚全都落在石板路上,咕噜噜滚动着,旁边不远是个下水道,眼瞅着三枚钢镚要掉进去。
瘸哥赶忙伸手去拦,酒鬼大吼一声:“谁也别碰,这是天意,看它能滚到哪。”
☆、第二十九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众人眼睁睁看着三枚钢镚顺着石板路一路滚动,掉进了下水道栅栏。
大家包括我都以为这次测试失败了,谁知道酒鬼跑到下水道前,趴在上面,眯缝起一只眼顺着下水道缝隙往下瞅。
我们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酒鬼头没抬,冲我们打了个响指:“谁带打火机了。”
瘸哥把打火机递给他,酒鬼擦亮打火机,小心翼翼伸进下水道栅栏里,照着下面的东西。好半天,他收回身,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怎么了?”李伟比我都着急,赶忙问道。
酒鬼把打火机递还给瘸哥,让我们过去坐。周围聚了一圈闲人。酒鬼摸了摸自己光头,上上下下打量我,我被看毛了,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大师。把你算命的家伙事给弄到下水道里了。”
“不妨事。”酒鬼摆摆手:“钢镚多的是,我已经到了飞花摘叶的境界,不需要特定的算命工具,随手拈来就能看透命运。说说你吧。你叫什么?”
我愣了愣。刚才酒鬼还潇洒飘逸地说相逢何必曾相识,现在就问我是什么名了。
“罗稻。”我说。
酒鬼喃喃说了几遍我的名字,看我:“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而来。”
我干笑两声:“大师真有意思,我当然是从老家来的。这是我哥们,李伟,我们小时候一起光屁股长大,后来辍学种地,觉得没啥出息,就一起出来打工。”
酒鬼点点头:“我说一句话,罗稻你别害怕。”
让他这么一渲染,我还真有点心突突跳。
“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酒鬼说。
所有的人一起齐刷刷看我。瘸哥笑:“酒鬼又开玩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说小罗是鬼?现在是大白天,阳光这么足,小罗如果是鬼敢满大街晃悠?再说小罗还有影子呢,鬼哪有影子。”
酒鬼扭开瓶盖。喝了两口小烧,擦擦嘴:“我说小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说他就是鬼啊。好比说咱们是一家子,小罗是邻居,他过来作客,我就说小罗不是我们这个家的人。这没有错吧?”
李伟哈哈大笑:“大师你不会说罗稻是外星人吧?”
酒鬼诡秘一笑:“这个世界太奇妙,任何事都有可能。古代人就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九幽九天之分,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藏着很多秘密。小罗,从你的卦象来看,你的来历神秘,象面奇诡,非常人能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我问。我现在已经知道,酒鬼是真正的高人,大隐于市。和光同尘。
酒鬼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四个字,问心无愧。这其实也是我们每个人的行为准则。在场的大家其实都来历不凡,来自五湖四海,爹生妈养,能今天聚到一起,每个人都是奇迹。罗稻,不管你什么来历,能出入这个世界,便要依循这里的世间法,和正常人一样,该干嘛就去干嘛。你选择不了从何而来,但你能选择自己向何而去。”
他顿了顿说:“李伟是吧?”
李伟赶紧凑上前:“大师。”
“我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酒鬼严肃地说:“你的卦象虽然凶险,却也有云开雾散之兆,关键是看你怎么做。那四个字也送给你,做事一定要问心无愧。”
我们离开酒鬼回到住处,我琢磨着他说的话。李伟问我:“稻子,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我苦笑:“信不信能怎么的,信不信不都还是我吗。酒鬼那句话说到我心里了,他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不是废话吗?”李伟说。
“世间真理哪一句不是废话,”我伸个懒腰:“可我们哪个做到了?”
在火车站混了一个多礼拜,我的病情渐好,可心里却始终不痛快。可能是落难的窘迫,可能是壮志未酬的理想,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些事要办但没办成,又说不清是什么,非常难受。
这天,李伟兴匆匆来了:“咱们发达了,终于时来运转。”
我靠在墙上叼着烟头,懒洋洋地说:“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你还记不记得杠头。”
我搔搔眉毛:“好像是邻村的一个嘎小子。”
“对,就是他。”李伟道:“真他妈遇到贵人了。我本来想实在走投无路,莫不如跟着瘸哥一起去讨饭,钱也不少挣。”
我呵斥他:“李伟,你一个大小伙子,有手有脚正在壮年,别打这主意。咱俩要出去要饭,且不说能不能挨揍,这个脸就丢不起。”
“我话还没说完呢,”李伟道:“我没事就到天桥溜达,看瘸哥怎么讨饭。正看着,有人叫住我,我一看正是邻村的杠头。这嘎小子别看小时候在村里流着大鼻涕,傻乎乎的跟个傻子似的,现在人家出息了,承包一个小工程,到了工头,现在正缺人手。我和他说过了,咱们俩到他那里干。”
我一骨碌坐起来:“啥工程?”
“市里要开发南边的山建公园,围着山十好几里都要铺石板路,分成一段段让不同的工头承包,杠头就包了其中一段。”李伟说。
“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