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着玩嘛。”慕夏嘿嘿笑,讨好地给游弋捞了块白菜,被狠狠瞪了眼,甘之如饴,只恨桌子在大庭广众,不能直接亲上去。
他们说话声音小,几乎淹没在了火锅的白汽中。
n_ai过三巡,吃饱喝足,几人站在火锅店门口的树下告别。林檎和林战要回家,慕夏跟游弋去一趟超市,正说着,谢泽原提议:“我送苹果和小战哥回去?”
林战皱眉:“没这个必要。”
谢泽原:“让我送,想出国前和你们两个多聚聚。”
林战还想说什么,被林檎抢过了话头:“行,那我们走走吧,正好,我想去买一支唇膏,你俩陪我去看看合不合适——哥,阿原六月就走啦,让他陪嘛。”
最后半句像撒娇,林檎声音软,说出来一点不矫情。林战平时最将就这个妹妹,当下什么异议也没有,点了头,任由林檎玩过自己胳膊抓过去跟谢泽原一道走。
“那我们走啦,你们小心!”林檎回头给他们拜拜,趁机躲到了谢泽原的另一边。
慕夏也挥挥手:“注意安全,到家群里发个消息。”
看他们渐渐走远,游弋双手c-h-a兜,脑袋垂到慕夏肩膀上——慕夏的身高优势已经很明显了,就那么三五公分,但却成了游弋暂时无法逾越的鸿沟——半晌说:“谢泽原肯定又在瞎几把撩了,无差别释放荷尔蒙。”
“但我觉得他对林战挺特别的。”慕夏顺势搂过了游弋的肩膀,两个人歪歪扭扭地互相依靠,等红灯变绿。
游弋来了兴趣:“怎么说?”
“他很张扬,而且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按理来说这种人不缺关爱,也很有自信。换句话说,喜欢就一定会让别人知道。”慕夏说到这儿,沉思片刻,“但他靠近林战,又不让林战知道……不是很有趣吗?”
“前半句你在说自己吗?”游弋哑然失笑,掰着手指算给他看。
慕夏:“我可没有,我这个人很缺爱的。”
游弋:“哈哈哈!”
慕夏勾着他肩膀的手向上,一把搂住了脖子,薄唇凑到游弋耳边,说话声像是渴望已久的呓语:“所以你要多爱我一点。”
树影婆娑,星光黯淡。
不远处的大道上车水马龙,红色的尾灯一闪一闪,像鲜活的心跳。
游弋微微低头,握住他搭在自己胸口的手指:“这不是正爱你爱得毫无原则吗。”
慕夏夸张地说:“真的吗?”
游弋不说话,只望向他,眼里满含笑意。
一直抽你喜欢的烟,听你的话打开自己的秘密,把所有的脆弱都给你看,让你走进了生活和生命,任由你在未来的蓝图上涂涂改改。
舍不得吃的最后一块巧克力。
运动会时摘下的护身符。
电影院里在爆米花桶中触碰的手指。
一起走过的黄昏。
春天的夜晚,夏天的花。
陌生城市里的一场初雪与清晨街头猝不及防遇见的日出。
课桌上越来越厚用废的草稿纸也好,出远门也好——
你出现之后,我就开始往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两个大情节差不多完结了w
第41章 二六六
灰白色教学楼肃然而立,林荫隔开了教学区与c,ao场,香樟与梧桐随着春风沉醉愈发葱郁,挡住了低楼层教室的少年望向球场的眼睛。
墙壁贴着的高考倒计时又被撕下一页,自三位数变成两位数后,时间好似突然加快了流逝速度。打着哈欠的值日生擦掉前一夜晚自习留在黑板上乱糟糟的草稿,她把粉笔头一起收捡在旁边,抬头一看,教室背后的挂钟指向了七点半。
戚善善放下豆浆,拿出一本书走上讲台:“早自习啦,吃早餐的停一停——”
一如每个波澜不惊的清晨,读书声旋即七嘴八舌地响起,毫无整齐可言。有人在大声朗读英语作文,有人捂着耳朵碎碎念唯物论与辩证法,有人默写着从1949至今的大事年纪,偶尔有几个奇葩,扯着嗓门争论昨天没解出的数学题。
看上去朝气蓬勃,慕夏趴在桌上,浑身上下围绕了没睡醒的怨念黑气。
前桌少年正在背古文,一条腿架在座椅边缘,侧着身念念有词:“……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而吾与子之所共适。”慕夏下意识地接口。
语文书下露出双疑惑的眼睛,游弋看他的目光仿佛惊讶他还会背书:“啊?”
慕夏无力地踹了脚桌架:“啊什么,没说对吗。”
“对了。就是有点奇怪你居然没在睡觉……”游弋手指在书皮有节奏地磕,听慕夏没好气地说睡不着,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最近是不是快查成绩了?”
慕夏“嗯”了声,游弋继续说:“怪不得昨晚听你在下头翻来覆去的,之前还说稳得很,怎么,压力很大嘛……”
“你话也是多,有这工夫不如多背几段古文。”慕夏打断他,从练习册里抽出一张草稿纸,开始默写单词。
游弋:“看来补习成效卓绝,回头考上了必须请林战吃饭。”
反正没人注意他们讲小话,慕夏拿书装模作样地一挡,嫌弃地说:“关林战什么事,苹果喊谢泽原给我补,他六月出国,offer已经拿到了,高考都不用考。”
“所以你每晚是去和他单独相处?”游弋故作惊讶,“不告诉我,这不大好!”
慕夏白眼:“苹果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