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没人注意,魏致萱将何希蓝的一本书变作自己的模样,真身溜出去打探消息,可算在何父那得知了能用到的事儿。
原来何家最近表面太平,内里正为一件事焦头烂额。他们得知丞相一党将一封栽赃陷害的信放到了何家书房里,且折子已经递了上去,到皇上手里也不过这两日的功夫。
可何太傅的书房里的书何止千本,一时之间哪儿找得出来——至于皇上派人来找,里头定是有丞相的人手,一找就能找出来,到时必然要引起帝王的疑心病。
若是这两日大动干戈,把书册全运走换一批,也不可,如此大动干戈,没事也像有事了。
魏致萱隔窗听了个七八成,她动用灵识向书房内看去,没费什么功夫就“看见”了那信。
魏致萱本想拿这件事去和何希蓝好生“商量”一下,讨个条件,但她仔细一想,旋即换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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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蓝没想到,睡在床边锦缎窝里的小狐狸,会在丫鬟都退出去后跳上自己的床。
她挑眉,指了指外面:“下去。”
这只狐狸聪明的紧,它一准明白自己什么意思,但狐狸不仅不愿意下去,还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窝了下来,一副不打算挪窝的亚子。
一人一狐僵持片刻,何希蓝干脆不管它了。
就当床上长了个毛团子吧。
何希蓝对于宠物上床这件事情绪稳定,随手rua了两把狐狸,重新盖好被子就要午后小憩。
这下换魏致萱不稳定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何希蓝,她的情绪起伏总是很大,她思考过这个问题,只能归结于比较在乎何希蓝——能不在乎吗,是关乎她成人礼的人类啊。
这样一解释,就显得很有道理了,魏致萱安心地放任这种情绪,转而关心起眼前的事。
要怎么现身呢,魏致萱怕吓到人类,想了想,她趁何希蓝将睡未睡时,变幻人形,凑到她耳边轻轻说:
“何希蓝,睁开眼,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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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蓝半梦半醒间,听见一声女子的低喃,声音尚且稚嫩,听着比自己还小两岁,沙沙的,很舒服。
她以为自己做梦了,正奇怪今日的梦境为何如此清晰,何希蓝好奇地在梦里睁开眼,见一笑吟吟的少女伏在身侧,正双手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五官j-i,ng致无双,神情烂漫,长睫浓密多情,在桃花眼中投下薄薄的暗影,顾盼生姿。
何希蓝怔然望着,一时失神,不知今夕是何夕,但少女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霎时把何希蓝从这个状态里惊醒了些。
何希蓝失声道:“狗耳朵?”
魏致萱:……
“是狐狸。”少女不笑了,凶巴巴道。
不笑的时候,头顶狐耳的少女冷艳绝伦,着实让何希蓝惊艳了把,但旋即,少女转了个身子,身体前倾,把毛绒绒的大尾巴朝向何希蓝。
“看,是狐狸喔。”少女声音低了些,带着诱人的暗示道。
那橘红的狐狸尾巴随着她身姿的摆动,在何希蓝眼前晃呀晃,灼人眼。
——再仔细一看,何希蓝才发现,少女身上披着的罩衫,好像是自己的衣物。
少女裹着纱制罩衫,虚虚笼着,曲线青涩而玲珑,极美。
何希蓝彻底清醒过来。
这品种,这毛色,还有床上消失不见的毛团子,再联想志怪中的邪魅妖j-i,ng俏书生,何希蓝深感不可思议的同时,笃定地试探道:
“小狐狸?”
“是我啊。”魏致萱见她终于不再是沉静如水的一张脸,而是被自己吓了一跳,心里顿感愉悦。
何希蓝犹豫半晌,实在不知道这种场合说什么好。她人生活过十几载,不说多稳重,为人处事也算游刃有余,可哪里处理过这么奇异的事端,仿佛自己即将成为志怪男主。
看,还是经典畅销款妖j-i,ng——狐狸j-i,ng呢。
人类已经被突发状况搞到懵逼,开始胡思乱想,狐妖少女积极进取,争取着有缘人的认可:
“其实我今日现形是迫不得已,见你家即将大难临头,才决意出手。”
提到自己家,何希蓝心里一紧,追问道:“怎么?”
魏致萱觑着她的神色,三言两语将在书房听闻的事儿说给何希蓝听。
为防何希蓝觉得自己是故意诓她,魏致萱还好心提醒:
“你若不信,明日去问你父亲便是。”
何希蓝凝眉片刻,思及这两日父亲的反常,和匆匆进出的幕僚们,叹了口气,道:
“不必,我信你。”
“多谢……”何希蓝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眼前这位了,只含糊过去,“多谢你提醒。”
何希蓝心里急急思索着解决方法,就见少女手中凭空出现一个信封,朝她递来,道:
“东西在这。”
何希蓝一顿,颔首接过,迅速扫了遍,见里面所写字字诛心,牵连甚广,若是被丞相党得手,何家再不能被新帝重用只是轻的,若是后头还有杀招,说不得还要阖家殒命。
何希蓝惊惧之余不禁安心地长叹一口气,幸好,这信被这小狐狸j-i,ng取来了。
何家之危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