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她说:“不在家?”
已经来了,秦大姐不打算就这么回去。她先是喊了声“雄子”,然后开始“哐哐哐”地敲门。
敲了十多分钟,都没有人来开门,倒是同一楼的其他两户开了,一个中年男人骂道:“死婆娘,你他妈叫丧呢!”
秦大姐当即骂回去:“我给你妈叫丧!”
中年男人边骂边冲过来,作势要打人。
秦大姐也不是个敢骂不敢动手的,年轻时在乡下抄起扁担就往人头上砸,现在手上没东西,就一肩膀给男人撞过去。
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楼上的年轻人探个脑袋看了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赶到时,秦大姐披头散发,在地上又哭又闹,那中年男人脸都被抓烂了,也非要民警评理。
民警一个头两个大,正打算把两人带回派出所再说,秦大姐却道:“我不走,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门打开!”
民警说:“我们不负责开锁。”
秦大姐说:“我不管,你们来了,就得把门打开,我找人!我们店的老板老板娘,还有他们家闺女全都不见了,儿子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上他们家来!”
中年男人骂道:“找不到,死求了呗!”
“你全家都死了!”秦大姐恶狠狠地骂回去。
见二人又要动手,民警赶忙制止,并将情况反映给队长,没多久,就来了别的警察。
秦大姐这下冷静下来了,老实说明情况,而赶来的警察认识秦雄,也给秦雄打了个电话,确实打不通。
这时又有人从屋里出来,说昨天夜里听见5-8在打架,今天没瞧见那两口子出来。
秦大姐慌了,“别是打出人命来了吧?不然怎么一个人都联系不上呢?他们家姑娘也……”
“队长。”一位小个子民警在门口嗅了嗅,“这里面好像有味儿。”
“什么味儿?”
“我觉得是血!”
“啊!”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真死人了?”
傍晚,在完成一系列手续之后,5-8的房门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了出来。
进门处是一个狭窄的走廊,从门外向里看,视野并不开阔。
民警谨慎地向里走去,看到了一屋惨状——
沙发上坐了两个“血人”,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已经被血覆盖,堪称体无完肤,双眼与嘴巴构成三个“血窟窿”,地上散落着大量人体碎片;
卧室,一个男人赤身luǒ_tǐ仰躺在床上,床单被血浸透,和沙发上的‘血人’一样,他的眼睛和嘴也被捣烂;
书房,穿戴整齐的女人坐在飘窗上,从脖颈上那个巨大豁口涌出的血让她浅色的裙子失去了本色。
房间里鸦雀无声,三位民警都陷入了懵怔中。
秦大姐不知何时摸了进来,在看到沙发上的“血人”时爆发出一声刺耳又渗人的尖叫。
“这,这是灭,灭门?”年纪最小的民警声音都发抖了,“四,四个人,这一家好像也就四个人。一下子全被杀了?”
“灭门案”绝非一个街道派出所能够处理,案子被迅速移交到南城分局刑侦支队,随后又被上报给刑侦局。
不管在哪个城市,“灭门案”都是属于重案,但重案组现在主要j-i,ng力都扑在“1013案”上,萧遇安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将明恕叫了过来。
“这是……”明恕一看分局传来的案情报告,眉心一蹙,“被害人是‘虾宝宝’老板一家?”
“四名被害人,其中有三人面部被严重毁坏,身份现在还在鉴定中。”萧遇安说:“不过第一现场就在他们家里,没有被毁容的死者已确定是秦家的大女儿秦可。不出意外的话,四名死者应该就是老板一家。”
秦家四口,秦雄,黄汇,秦可,秦绪,明恕一共见过其中两人——侦查沙春案时跟秦雄了解过民乐部在“虾宝宝”的聚会情况,不久前在祈月山又见过行为诡异的秦绪。
他们已经遇害了?
为什么?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杀掉一个家庭的所有人?
明恕一时没有说话,低头在萧遇安面前走动。
就在前不久,他还分析过邱岷失踪案与“虾宝宝”的关系。
假设邱岷的失踪并非主动离开,而是被人所害,那么最可能对邱岷动手的是谁?
邱岷利用自己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帮了许多不知名的餐馆,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善良慷慨,没有做任何匪事,粉丝在他的视频里发现了从未吃过的美食,从未去过的小众景点,被他相中的餐馆人气暴涨,从门可罗雀变成宾朋满座,而他本人也收获了新一波关注,对三方来说,他每次“卖安利”,都是一件好事。但那些未被他青睐的店——比如“虾宝宝”——是否会对他怀恨在心?
明恕甚至想过,邱岷的失踪会不会与“虾宝宝”有关。
但现在,秦雄一家很可能已经遭人杀害。
明恕忽然低声道:“秦绪……”
萧遇安说:“秦家的小儿子。”
“对,秦家的小儿子,我在祈月山见过他。”明恕将当时的情形粗略讲了一遍,又道:“我刚有了个推翻之前所有分析的想法,吕晨和赵思雁是在祈月山上撞见了什么,才被人灭口。我们后来看到的,并不是凶手作案时真正心理的投s,he。”
这条思路原本就是萧遇安套在明恕身上的“绳子”,萧遇安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