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老了,稀发皱皮,虽然养尊处优,却也与外面那些老人没有太多区别。
骆亦在心中嘶声问道:哥,你怎么能被这种人害了一辈子?最后还被这种人夺走性命?
怀疑的目光从楚林雄眼中s,he出,直打在骆亦身上。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骆亦神情恢复正常,唇角浮现虚假的笑,“楚老先生。”
“是楚庆派你来?”楚林雄冷笑,“心理医生?可笑,是想让我成为疯子?”
“您说笑了,楚先生怎么会这么想呢?”骆亦平静地说:“楚先生注意到您独自生活,时常感到孤单,而人到了老年,容易陷入情绪困境,这虽然不是生理上的大病,却还是会影响健康。楚先生是为了您好,才让我来和您谈谈心。”
楚林雄鄙夷道:“谈心?你是个什么东西?”
骆亦并不恼火,“我是冬邺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心理医生,也是医科大的客座教师,您尽可以相信我。”
听完这句话,楚林雄再次将骆亦打量一番,“医生?教师?”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医生和教师无疑是最崇高,最值得尊敬的职业,他们救死扶伤,他们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骆亦笑了,“现在您愿意相信我了吗?”
一阵静默之后,楚林雄竟然朝骆亦吐了一口浓痰,旋即干笑起来。
骆亦避开这口浓痰,站在一旁俯视着楚林雄。
他唇角仍是带着笑,眼神却越发冰冷,像看着一个死物一般。
楚林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笑声像是从粗粝的砂石与碳火中挤压而出。
说不定下一秒,楚林雄就要断气。
不过恶魔又怎么会就此轻易死去?
楚林雄缓过那一口气来,y-in恻恻地望着骆亦,抹掉挂在下巴上的口水,“医生又怎样?教师又怎样?还不都是给钱就听话的玩意儿。”
骆亦知道自己眼皮正在跳动,但面上仍旧堪堪维持着平静,“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毕业于b国q.e大学?”楚林雄看着桌上的资历介绍,“一路货色。”
骆亦本能地握紧拳头,双眼半眯起来。
别人听不出楚林雄这句话的意思,他却再清楚不过!
楚林雄指的是迟明岳,那位外界眼中毫无瑕疵的教授。
那么一个既是医生又是教师的“完人”,不也成了金钱与权势的“奴隶”吗?
楚林雄哼气,“你回去告诉楚庆,我还没糊涂!控制我?休想!”
骆亦不急,对付一个四面楚歌的老人,他有的是办法。
他要这一切在他的掌控中走向万劫不复,让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在世人面前一个个死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还有人在为白英复仇。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
第一个死去的,是逼迫白英顶罪的曹风槐;
第二个,是将白英带出监狱的龚国真;
不久前,轮到了秦雄。
在对楚林雄进行催眠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白英曾经被寄养在秦家。
那个为白英报仇的人,对白英的了解到底有多深?
计划被打乱,在他一门心思打入楚氏时,白英的仇人已经接连死亡,他感觉到了,那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楚信。
较劲也好,不甘也好,他发誓,楚信与楚林雄必须死在自己手上。
不能再等下去了,但恰在这时,楚信却被警方监控起来。
咖啡馆里的乐声中断,骆亦抬起头来。
原来是服务员换班,新来的关掉原来的日文歌,开始播放自己喜欢的网络古风歌。
骆亦收好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警察正在外面等待着他。
二十分钟之前,明恕接到消息,“笑谈”茶餐厅附近的公共监控,捕捉到了一个疑似骆亦的男子。
此前,重案组在冬邺市找遍了骆亦可能去的地方,却都一无所获。
因为“复仇者”已经离开冬邺,来到了静历市。
警车紧急出发,上车时,明恕却迟疑了一下。
易飞喊道:“明队!”
明恕一怔,这才拉开车门。
“怎么了?”易飞问。
“有问题。”明恕紧皱着眉,“骆亦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到静历市?他的目标明明在冬邺。”
身为常年奔波在命案一线的刑警,易飞也感到一丝不安,“骆亦知道自己暴露了?”